“隆空山派”的实力正在增加,他们的名望正在崛起。他们的地盘已经显得太小了,小野寺家的管理已经跟不上隆空山派的进步速度。
小野寺家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搞事情就能“活下来”,结果忽然出现了一个意外事件,让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火灾!
原本只是一场小小的半夜失火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救火的人数不足,运水灭火也遇到了麻烦,让火一直灭不了,而且越烧越大了。
等更多救火的人到达时才发现火已经救不了了,只能去仓库里面搬运东西,因为火势正在朝仓库的方向发展,再不搬东西仓库都要陷入火海。
这个时代,没有经历过“重大教训”的小野寺家,是真的掉以轻心,没有把仓库单独修建来进行防火的意识。
于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特别倒霉,当他们开始搬运仓库里的东西时,小野寺家的人赶到,要求先搬运仓库里贵重的东西。
等搬了一小会儿,发现有救火的人竟然带着贵重的东西趁乱跑了。小野寺家的人大呼小叫的开始追胆敢偷东西的贼。然后要求不搬贵重的东西了,改成全力救火。
为了仓库里的好东西不被低贱的农民偷了,他们竟然失心疯再明知道火势控制不住的情况下,仍然带着侥幸心理想要把整座仓库保下来。
事实告诉他们,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会给你一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连招:火灾遇到刮大风。
忽然半夜刮起了大风,火苗没有被吹熄灭掉,反而在有可燃物的情况下呼呼地朝旁边乱“舔”,两下就能把火势往隔壁传播,烧的非常迅速。
原本想要把仓库保下来,结果浪费了大量救火的人力和珍贵的水在这里,没有去拆出一个隔火地带,最终什么都被烧光了,那些珍贵财物甚至没运完,也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小野寺家的人也在大火中死了不下十人。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不会有事,哪怕房子在燃烧也跑进去收拾自己的珍贵物品,结果火势太快了,要么就是木制房屋倒下砸到把人砸晕,要么就是浓烟把人呛晕,最终死在了大火中。
这一场大火发生在半夜,又发生在小野寺家的核心区域,让对方损失惨重。
倭国的建筑太喜欢用木制的了,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拥挤,然后一着火就烧一大片。可是照样等到大火过去一段时间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开始违建,想着将来就算着火,拆一些房子把它和着火的地方隔开就行了。反正木制的房子便宜嘛。
他们也不是不想用石头房子,可是平民本来就穷,有木头房子就不错了,比较抗震。石头房子在东瀛这种地震多发的地区,实在撑不住几次地震。
结果就是小野寺家忽然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灾。
经过他们自己的调查,也不知道得出来的结论是不是正确,反正小野寺家的人认为,正是因为本家最近变得繁荣之后,除了守望禅师那边建房子,他们自己也建起了房子。
是为了什么而建的房子呢?哦,这不是有钱了嘛,这些酒肉和尚手里还有寿字币,自然就有各种势力送美女,他们也要花钱娶小妾的。家里多了人,不就得修多一点房子么。
他们居住的核心区域就这样把空地多占多盖了一些房子,恰好把房子都成了一片,居住密度提升了一截。
同时因为有钱了,从商人的手里多买了些蜡烛使用,说不定这一次的火灾就是蜡烛这个“罪魁祸首”。
反正啊,都是因为富了才惹的祸。
这场大火把小野寺家的核心家产烧了个干净,连领主都没地方住了。要把火灾烧掉的地方恢复也需要资金,而小野寺家的人如今刚刚被火灾烧掉,财产都没剩多少。
小野寺家的人甚至要跟守望禅师借钱来度过难关。
但守望禅师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立刻要求扩大领地,必须把港口区交给隆空山派经营,他才会借钱给小野寺家的人。
小野寺家的人也不傻,他们不可能让那么挣钱的海港被守望禅师拿走,那样的话他们的收入肯定会锐减的。哪怕再穷也只是暂时的,不能把这财源丢掉。
最终他们还是“保住”了港口,但是相应的把两块领地划给了守望禅师换了借款。
这两块领地靠近“隆空山派”,也就是村子大小,因为已经看不上这种村子的收入,所以为了保海港,就把它们划给了守望禅师。
结果小野寺家的人失算了。
他们领地上的民众本来就十分羡慕被划给守望禅师的农民们如今过上了好日子,吃得饱不说还能不受欺压。在这个战乱的时代简直如同一片安全的乐土一般。
原本觉得那些人只是运气好,他们没这种运气,也只能叹息了。
结果忽然又有两片地被划给了“隆空山派”,这让那些幸运的民众欢呼雀跃,让那些没有被划到隆空山派手里的领民十分嫉妒。产生了巨大的不平衡,抓心挠肝一般。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罢了,过一些日子这种情绪就会慢慢平复下来,逐渐过去。
可小野寺家的人从守望禅师那边借来了寿字币之后,急急忙忙地开始清理火灾之后的废墟,准备大兴土木,决心之后要建起更新更大,当然也更放火的建筑群。
他们按照惯例让领民免费出劳力,做工连碗杂粮粥都不给,让他们饿着肚子干活。
不仅如此,如果有人敢抱怨的话,还会挨他们的鞭子,甚至骂骂咧咧,认为就是他们救火不力,所以才让火灾变的这么大。
因为火灾而脾气暴躁的小野寺家的人,甚至还抓人,就是安了个偷盗的罪名。冤枉对方在搬运财物的时候偷了东西,把对方施加刑罚,进行折磨。还借助自己和尚的身份,说对方被魔物附了身,已经无药可救,死后要下地狱受折磨。
对小野家来说这都是过去干过的事情,许多年都这么操作,他们认为只要能吓住百姓,他们就依旧能让他们乖乖地自带干粮给他们免费干活。
可是他们忘记了,现在他们的领民可是有能够做比较的对象呢。
隆空山派那边干活给吃喝不说还发钱,小野寺家的人却一毛不拔。
隆空山派那边说人死后只会轮回,就算作恶也只是来世变成一只短命的小虫而已,哪里像小野寺的人,动不动就要把人下地狱进油锅永受痛苦。
大家明明过去都是一片领地的人,凭什么那些运气好的人就能到守望禅师的手下去过好日子,自己就只能留在这里被小野家的人冤枉,殴打,看不到一丝希望呢?
种种因素叠加,终于有领民在再次遭受小野家的人侮辱欺压时进行了反抗,并且不小心杀死了这个人。
刹那间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爆发了出来。领地的农民们毫无征兆地发动了“下克上”,开始追杀小野家的人。
小野家的人惊慌失措。他们不像其他大名那样自己也练习武艺,身边有武士追随,可以保证安全。
他们安逸的太久了,而且一直都是用宗教进行精神控制的方式来统治民众,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会起来反抗。
猝不及防之下,小野寺家的人死伤惨重,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人逃离,其中寥寥几人一路逃到了隆空山派这边,跪下涕泪交加请求守望禅师庇护他们。
守望禅师出面保下了他们,劝退了追杀过来的领民。
而这些领民在见到守望禅师之后纷纷跪下,也涕泪交加地请求他来统治自己。他们已经犯下了杀领主的大罪,只有大慈大悲的守望禅师能够拯救他们了。
小野寺家的人经此连续打击,和领地民众已经反目,他们手里没人跟随更没钱,除了一个小野寺家的名头之外什么都不剩下。
守望禅师虽然庇护了他们,但是也没有答应那些暴乱百姓的请求立刻统治他们。这件事绝对不能太急。
小野寺家的人原本求守望禅师出兵“平乱”,但守望禅师拒绝了。因此小野寺家剩下的人只能分两路去,一路去求将军,另一路去求伊达家的人。
这两个势力是附近最庞大的两个势力,只有他们有实力来平乱。如果能说动他们出兵帮小野寺家,他们才有机会“卷土重来”。
可是小野寺家的人在见过这两个势力之后灰溜溜地回来了,这两家的胃口都很大。将军要求港口收入都给他,小野寺家的人只能也就靠着土地收入过活。
由奢入俭难啊,港口那么挣钱,如果没了港口,他们再当领主也只是一群需要时刻小心民众叛乱的穷和尚而已。
因此此路不通。
另一边的伊达家要求小野寺家认伊达家为主君,这本来没什么,总要付出些什么的,这也算应有之意吧。
可是伊达家要求他们将守望禅师“赶走”。因为伊达家想要让守望禅师去自己的领地里经营一个港口,所以要小野寺家把守望禅师的领地收回,把他们赶走。
且不说赶不赶得走,小野寺家还有没有这个实力。他们也不蠢,如果自己把守望禅师赶走,那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抱这一根“大明”的大粗腿呢?
本来就是拿来保自己平安的平安符,赶走之后那才是随便被人进攻一下就完蛋。和领地民众反目,没钱没人的势力,苟延残喘不了几天。
这条路也不通。
最终,他们回来合计之后,发现把领地交给守望禅师来帮他们看管,他们起码能保证自己安全,而且依然还能有“小野家”的势力名头。居然是最适合他们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