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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瑜的声音磁性沙哑,沈姒被抱着俯视那双狭长妖冶的凤眸,漆黑的瞳仁眸色沉沉。

顾怀瑜好像........好像,又想要她了。

沈姒搂着顾怀瑜的手心发烫,一时间有点懵。

嘶,这个频率是不是有点儿高了?

顾怀瑜不是从不耽于情色的吗?

她被顾怀瑜抱着朝山下走去,小脑袋里晕乎乎的,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顾怀瑜对她的性趣这么大的吗?

夜色暮霭,琉璃宫灯燃起,一盏一盏的琉璃宫灯照亮了下山的路,萤火点点,似是浮起了一层雾气。

沈姒好奇地在顾怀瑜身上东张西望。

顾怀瑜被她左瞅瞅右看看的小模样逗笑了:“姒宝,在看什么?”

“唔?”沈姒杏眼晶亮:“哥哥,好漂亮。”

顾怀瑜修长的手指将沈姒吹到颈前的发带拨到耳后,声音温和缱绻:“满眼风波多闪烁,看山恰似走来迎。倒是漂亮得很。”

他温和的话语带着酒香,勾的沈姒有些晕乎乎的:“等回了庄子里,也有姒宝喜欢的萤火虫,叫人在院子里热了酒,将萤虫撞到琉璃瓶里,姒宝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说话的时候非常的爹系男友,哄沈姒跟哄自己的小姑娘一样。

顾怀瑜狭长妖冶的凤眸里映着逛,像是沁水的黑宝石一样漂亮。

让沈姒呆呆地看着顾怀瑜,小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乱跳。

会不会再多看几眼,她和顾怀瑜有可能也会在院子里坐起那事?

“.......”

不敢在和顾怀瑜对视,沈姒连忙扭开小脑袋看着漫山遍野的荧虫。

一路被顾怀瑜抱着慢悠悠的下了山,下了山踏过青石铺着的是条路,走到了桥头上。

桥上没走两步,就听见了哒哒哒的马蹄声,从马上连滚带爬的下来一个小太监,一见顾怀瑜就扑通跪下了。

满脸都是鼻涕泪水:“王爷——!”

尖细的嗓音凄厉,小太监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头:“奴才拜见王爷!陛下,陛下让您即刻入宫觐见!”

沈姒直接被吓得懵住了,小手抓着顾怀瑜蟒袍的肩领,杏眼愣怔地看着地上的小太监。

“何事?”

顾怀瑜的声音冷然淡漠。

小太监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陛下龙体不适,疑是御膳房的吃食不干净,有人趁机图谋陛下,陛下让王爷去宫里做主。”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磕磕巴巴地说道:“其实昨夜里陛下听雨贪凉,染了风寒,今儿早又吃了辣子,一下子冲着了........晚上御体难适用瓷瓶砸破了奴才的头,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了........”

“........”

沈姒听得一脸迷惑,不知道头尾。

但是肯定有人听得懂,沈姒转头看着顾怀瑜。

顾怀瑜凤眸细长,冷戾上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眼皮微垂,方才哄沈姒的轻快全然散去,声音也透骨寒凉,调子平和。

“本王知道了。”

沈姒没有听懂顾怀瑜的意思,手里握着顾怀瑜的一缕乌发,轻轻地扯了一下:“哥哥?”

“陛下忧心,本王身为臣子,自然要安抚帝心。”

顾怀瑜狭长的凤眸温和地看着沈姒:“姒姒乖,让游锦带着你回去好不好?改天哥哥再陪你喝酒,好吗?”

哦~听懂了。

顾怀瑜等下要进宫了,他政务繁忙,沈姒觉得自己喝不喝其实无所谓,而且.....现在还不用陪顾怀瑜睡觉了。

美事一桩。

沈姒乖巧的点点头:“好~那哥哥快去吧。”

一副你看我多乖多贴心的样子。

顾怀瑜将沈姒抱紧马车,这才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缰绳,沈姒掀起窗帘看着顾怀瑜翻身上马,又定定瞧了一眼沈姒,这才纵马而去。

身影像极了一个好不容易休息了,又突然被老板夺命连环call叫去公司加班的996社畜。

沈姒想起顾怀瑜每日丑时就要起身上朝的事,莫名的一股子心疼在胸腔间走了一圈。

哎——

顾怀瑜离去后,马车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玉坠见沈姒一直看着顾怀瑜离去的方向,怕她想得难过:“听说庄子里也有艺伎,琵琶舞乐弹得不错,王妃,要不等下回去点上几曲?”

“........”

顾怀瑜忙着去处理政务,她却乐颠乐颠的去看舞乐,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意思,莫名的还有一种负罪感......毕竟她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靠着顾怀瑜才有的。

沈姒撇撇嘴,摇摇头:“算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色被刺眼的闪电劈成两半,响起了几声闷雷。

“劈里啪啦——!”

雨来的快而猛烈,哗啦哗啦的大雨倾盆砸了下来。

“下雨了!王妃,我们快回去吧!”玉坠催着驾车的小厮当心:“王妃,您千万可别沾了雨,当心夜里起了高烧。”

“我知道。”沈姒张张嘴:“那——”

雪白亮眼的闪电再一次撕开夜幕,将沈姒的话淹没在了轰隆作响的雷声里。

——那顾怀瑜会淋雨吗?

会有人给他撑伞吗?

沈姒沉默的看着暴雨如注的大雨。

洛阳皇城金色的琉璃瓦被大雨冲刷的干净,倒映着突兀的雷电光亮,甚是诡异渗人。

顾怀瑜下马,将马鞭丢在太监怀里,浑身被雨水淋的湿透去了兴庆殿的偏殿。

几个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伺候着顾怀瑜褪去了湿衣鞋袜,用棉布将乌发一点一点的擦干。

服侍着顾怀瑜换了用香炉熏好的新衣。

“陛下怎么样了?”

秉笔太监付春荣容貌清丽,五官干净,年级不到三十,长得非常像娱乐圈面容精致的小生。

他伺候着顾怀瑜穿了新的鞋袜,又起身净手将顾怀瑜那头冰冷的乌发梳冠:“回王爷,陛下不见其他人,只说等着您来。”

新换的蟒袍总算比刚才舒适了一些,因还在郁期又淋了雨顾怀瑜的唇色瞧上去越发的苍白了。

深邃的眉眼淡漠阴郁,嗯了一声,便起身进了寝宫。

寝宫空无一人,隐约能听见呜咽的哭声。

断断续续地,明黄的帷帐被顾怀瑜掀开。

“皇叔——!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