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巨常正处于化解药力的关要时刻,忽然察觉到外面有一股熟悉的磅礴真气涌动,显然这真气的主人情绪激动愤怒到了极点。
‘天山童姥?他妈的,这时候她怎么会来了?她是来找李秋水寻仇的,还是来找我寻仇的?’杨巨常立即认出了这曾给他带来极大麻烦的纯阳真气。
砰!
门外之人按捺不住,一击将房门打飞。
杨巨常冷冷地望了过去,如果天山童姥又来搅事情,他今日非好好教训一顿她不……
然而当他看清门外之人,四目相对之时,却忍不住虎躯一震,一把推开了怀中的李清露。
恍然间,梦境中那黑衣黑马的少女已经站在了悬崖对面,正遥遥与自己对望。
“婉清。义妹。”
那黑衣蒙面的少女不是木婉清又是谁?
她的眼眶泛红,眼神七分愤怒、三分伤心,正凶狠地盯着这对男女。
杨巨常回过神,心电急转,木婉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这一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功力又是从何而来的?
他智力高绝,瞬间便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自己曾传给她一道北冥真气,难不成童姥借此将一身功力传给她了?
逍遥派的功夫与人体三宝捆绑,散功则死,莫非童姥已经死了不成?
那木婉清现在岂不是灵鹫宫尊主?
她为何会在这里?又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
李秋水,是了,大理一定也有一品堂的细作,多半是李秋水知道他和木婉清有旧,所以故意挑拨两人不和,借机拉拢。
他要和西夏国进行商业合作,又得了西夏国公主,如此一来,便和李秋水一系关系更近一层。
而木婉清既然得了童姥衣钵,自然也要秉承童姥意志,与李秋水作对。
这样一来,一边是大理国公主,一边是西夏国公主,他夹在中间……
局势来不及杨巨常多想,李清露被推开一边,她遗传了祖母的风骚基因,胃口极大,此时尚只吃了个六七分饱,根本不满足,便又摸索着抱了上来,嘤声道:“杨郎,你不要人家了吗?”
木婉清见到这一幕,气得三尸神暴跳,怒喝道:“贱人!”
伸指在腰间长剑上一抹,那宝剑发出金鸣之声,应声出鞘,化作一道剑光飞射向了李清露的脖子。
杨巨常在她发怒时已知不妙,催动阴阳大磨盘形成气盾,堪堪将飞剑绞住。
他自与童姥大战之后,受益良多,又得无崖子传授逍遥之学,武功更是今非昔比,乃是扫地僧亲口承认的天下第一。
便是童姥亲来,恐怕斗不到几合,就要落入下风。
然而此时接住木婉清一剑,本以为使得五成力便可,谁料剑光竟然一路逼近,他直将功力催发到了七成,方才制住。
他暗暗吃惊,算算日子,木婉清得童姥传功撑死不过两个月时间,怎么功力比起童姥还精纯了这么多?
木婉清虽然不算笨,但武学天赋也绝对算不上惊才绝艳,这没有道理。
他却不知,童姥临死前将长春功改名为嫁衣神功,自然有其深意在。
童姥练功时伤了三焦经,又为李秋水所害,从此便留下了每三十年散功一次的罩门,神功永远无法大成。
但木婉清经脉完好无损,又值青春年少,加上从小在山林长大,有着一颗最适道家之学的赤子之心。
比起天性而言,武学天赋反而不重要了。
她并不看重把武功练得多厉害,每每练功时都糊里糊涂进入坐忘的境界,神功在她身上运转无碍,修为突飞猛进。
真气自然比童姥更加精纯,日后稳步修炼,未必不能将此功推延至大成境界。
因此童姥才叹息,自己一生原是为她人做嫁衣。
木婉清冷声道:“大理国的铁胆神侯果然好功夫,灵鹫宫人请再赐教几招。”
浓浓的醋意将满室花香都压了下去,只剩下冷厉尖酸之气,令人汗毛竖起。
她伸手朝宝剑摄去,掌心飞出一条如同神女披帛的云气,缠在了剑柄之上,向回拉扯。
杨巨常一手稳住大磨盘,与木婉清隔空较力。
一手以寒袖功的拂穴之法点了李清露的昏睡穴,阻止了她的痴缠。
而后摄来衣袍,披到身上,起身缓缓朝木婉清走去。
木婉清见他靠近,前尘往事与各种复杂的心绪齐齐涌了上来,紧张之下,手上的云气险些散去,不由惊恐喊道:“站住!不要过来!”
杨巨常道:“婉妹。我能不能叫你婉妹?”
木婉清断然拒绝道:“不行!你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叫得这么亲热,我受不起。”
杨巨常站住脚步,他采战之法行功未半,此时药力又涌上来,激发起了他情爱的欲念,此时他过往的怨愤之气竟然烟消云散,不知所去。
实际上他这些时日听闻无崖子讲道,自生出一颗他妈的道心以后,便再不为前世所惑,怨气不知不觉已经散去,犹不自知罢了。
他回想往昔那时,木婉清虽然坏了自己的好事,但她愿与自己同生共死,自杀殉情的傻样子。
便觉得她当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下头女,明明又傻又下头,却偏偏可爱得紧。
杨巨常催全功力,他功力胜木婉清许多,一下便将宝剑夺入手中,双手捧着奉到木婉清面前。
“义妹,这把剑送还你。”
杨巨常认得这把剑便是自己从无量山玉雕上取下来的,后来被木婉清偷走。
木婉清板着脸道:“谁要你让了!谁让你叫义妹了!”
杨巨常道:“你不让我叫婉妹,我不叫义妹叫什么?”
木婉清怒道:“我不让你叫婉妹你就不叫,你如果非要叫我能捂得住你嘴吗!”
“婉妹。”
杨巨常看出她眼中情意,胸口一热,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拉入怀中,情爱欲起,双手便紧紧抱住了她。
一时间馥郁满怀,杨巨常只觉得心中某块空空如也的地方,正被怀中的木婉清所填满。
木婉清被心上人抱住,满心的委屈涌了出来,忍不住眼眶泛红,道:“你以前那么嫌弃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抱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杨巨常道:“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说着,他搂得更紧了。
木婉清听得痴痴,她没读过书,不甚解其义,但又知其意。
杨巨常道:“跟我回大理吧。”
木婉清道:“你要娶我吗?”
杨巨常嗯了一声。
木碗面露微笑,正要答应时,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那赤身裸体的西夏美女,顿时愤恨之气再次占据上风。
姥姥吐血羽化,自己在她坟前起誓永不嫁人的情境重回心间。
情到浓时,杨巨常情欲上来,正要低头去亲吻她,对上的却是一对冷若冰霜的双眼。
“你要娶我?铁胆神侯,此时此刻你怕不是在说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