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宁修收回了思绪,扫了眼那红白相间的纱布,他若无其事的开了口。
帝清嘴角稍稍动了动,带出了一些细微的弧度来,随后他就垂了眼睑,指尖落在了胸口处打的结那。
伤口是他自己包扎的,所以打的结是在胸前。
而且这个结还是个活结,所以帝清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把结给打开。
但沾了血液的纱布,就算是固定的结被抽开,也并没有一下就滑落开,反倒是依旧贴在他的皮肤上。
帝清一点一点的将沾了血的纱布散开。
等着肩膀处的纱布全部被绕开后,那肩膀处的伤势,就那么的暴露在了宁修的视野中。
不似平常枪伤的伤口,那伤口处血肉模糊,就像是被人刻意二次弄伤的一样。
只需一眼,宁修就能断定,这伤口里的子弹,并不是由医生去取出来的。
应该是帝清自己用手取出来的。
而且,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伤口的周围还有被火烧的痕迹,似是用火去止血的痕迹。
宁修低垂了眼眸,将药瓶打开,闻着鼻尖飘过来的药味,他半抬了眼看着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帝清,抬了手,对着帝清轻轻勾了勾手。
后者眼眸含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按照宁修的意思朝着宁修那靠近了几步,坐在了距离宁修最近的椅子上。
近到,只要宁修微微前倾了身子,就能触碰到他。
眼前的光线微微暗了暗,宁修把打开了的药瓶放回了桌子上,拿起了桌子上,他一早就让人备好的干净的细布。
细布旁边搁着叠放整齐的纱布。
白色的细布被宁修捏在掌心,他掀了眼皮看了看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看着那周围被火烧的痕迹,语气平稳,眼底神色晦明:“怎么处理了伤口,还能血流不止?”
疑问的语气,却是陈述的语调。
就好似宁修是揣着答案问问题一般。
拿了火去烧伤口,就是为了去止血,宁修从前也不止一次做这种事了。
要说火烧伤口这事儿,宁修做起来才是得心应手。
所以宁修也明白,这种情况下,伤口极少会再次出现血流不止的场面。
除非,是有人不想要伤口愈合。
帝清眼眸微微闪烁着,不过面对宁修的眼神,他表面依旧若无其事,只低笑了声,慢慢开口:“许是不够专业,伤口没有处理好。”
一本正经的声音,就好似这伤口真的是自己流血的一样。
宁修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帝清,扯了扯嘴角,“是吗?”
“嗯。”
帝清回复的毫不犹豫。
宁修没有再搭理帝清,他只捏着白色细布,瞥了眼帝清的眼睛,就微微前倾了身子,捏着细布,将细布落在了帝清肩膀处的伤口周围。
血液沾在白色的细布上,瞬间晕染开来,将宁修手中的细布染红了一大片。
这边擦着,那边伤口处又流着。
帝清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着宁修看。
宁修的眼中毫无半点儿起伏,帝清动了动嘴角,垂了眸,将视线落在了宁修的手上。
许是血液流的太多,那白色细布都被染红了一大片,连带着宁修的指尖都被染上了红。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溢出唇齿间,帝清抬了手,指尖落在了宁修的手腕上,他声音颇有些无奈:“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