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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是先帝赐的宅子,离御街不远。

当年本就是先帝留给长公主的府邸,不过那时候先帝刚登基,长公主拒了。

那时候,长公主与第一代忠勇侯已经定下婚约,索性秦家在京都也没有宅子,就赐给了秦家。

说着话,马车就到了宫门外。

秦沛独自进了宫,先太后还在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就住在宫里。

先太后的宁寿宫,是他除了忠勇侯府外最熟悉的地方。

从宫门进去,经过一条长廊,穿过百官朝拜的广场,路过前朝含元殿,中朝宣政殿,这才到了内朝的紫宸殿。

早有宦官等在门外,见他一到,便把他往御书房引。

御书房里,年近四十的弘景帝周戋正坐在御案前,面前堆满了奏折。

弘景帝半歪在龙椅上,正拿着一张书稿在看。

听到声音,见是秦沛到了,挥退了殿里伺候的人,指了位置,让秦沛先坐着。

收起书稿,又翻起了一份奏折。

过了好一会儿,弘景帝才收起了奏折,轻轻丢在御案上。

笑着问秦沛,“怎么样?明天就要入营了,可都收拾齐整了。”

秦沛站起来拱手答话,“回圣上,兵部那边有嘱咐,当兵是为保家卫国,一应用度,军营自有安排,是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不错,军队纪律严明,你带两身衣服便可。”

见秦沛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弘景帝又道,“你这孩子,坐,坐。喊你来就是随便聊聊家常,怎么跟舅爷爷如此生分了?你小时候还在朕龙袍上撒过尿呢!”

秦沛适当地神色一窘。

“呵呵呵呵,还不好意思了。”弘景帝笑道。又随手拿起了之前放下的文稿,“来,你看看这个。”

秦沛接过,见到那字,他心里就有数了,没想到,这文章这么快就传到了圣上跟前。

他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是国子监那边送过来的,说是郑郁川那老东西的侄子写的。

看了这文章,朕都想去青阳县看看,想见见这宋康的长女了。

是叫宋璞宁没错吧。”

“是。”

“太傅之事回京,也跟我大赞此女。你不是还专门去了一趟他们村子里吗,怎么不见你跟我说?”

“是,那姑娘确实聪慧,小小年纪,有变废为宝之能,又有兼济天下之心,只可惜是个女儿身。”

弘景帝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诧异,“就因为是女儿身,你才提都不提?”

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不该是如此偏颇之人。

秦沛认真道,“既是女儿身,提了又如何?

又不能给她封官做宰。

若是男儿,还能举荐给圣上。

自古,女儿家总是吃亏的。

想来这次郑县令也不会亏待她,又何须我多言。”

斜坐着的弘景帝闻言,坐直了身子,拿手点秦沛,“搞了半天,你在这等着朕呢!那宋姑娘就真那么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为着她说话。”

秦沛一脸茫然,“我没为她说话啊!”

秦沛想了想,又拱手下拜,“不过,圣上既然提到宋姑娘了,沛就帮着求个恩典。

她一家也不容易,听说都有死士意图杀他们。

虽不知缘由,却也着实胆大了些,他们家可是有圣上御赐匾额,也不知何方贼子,也太大胆了些。”

弘景帝摆手好笑,“老秦家一屋子的直肠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小狐狸!”

想到秦沛的话,又收了笑,眼神阴鸷,“杀一介平民,用死士,也是出息了。”

弘景帝难掩怒气,不想再谈,“行了,宋家的事,朕自有安排。”

“今天找你来呢,是跟你说说,你父母案子的事。”

秦沛从凳子上闻声而起,急急地道,“找到凶手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有了个方向,东夷你可知道?”

“知道,是东边的一处岛国,国土不大,物产不丰,但是岛上有许多银矿,但是东夷人却是分外团结,且普遍身量不高。”

“知道得还不少。”弘景帝道,“朕怀疑,东夷探子已经潜入京都,你入营后留心着些,如有异动,持此腰牌,可直接执掌京郊大营。”

“舅爷爷,沛怎敢担此大任!”秦沛又惊又惧地俯身跪下。

“这时候知道叫舅爷爷了?晚了!”

弘景帝把令牌丢到秦沛的面前,“好好收着,若你爹在,这牌子原该给他,如今……朕相信,他秦延左的孩儿,朕看着长大的人不会是个孬种!”

秦沛看着弘景帝,哭笑不得,这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没事的话,就先回吧,陪你祖母好好用顿饭。”

“是!”秦沛无奈地捡起腰牌,“那京郊大营中可有其他沛可信之人?”

“你管好自己就是,不必刻意结交……你看着办。”

懂了,他这是光杆司令一个。

见弘景帝又开始批阅奏折,秦沛只得行礼退下。

直到出了宫,坐上忠勇侯府的马车,他才收起脸上的浅笑。

圣上会因宋姑娘之事宣他入宫,他早有预料,他有心帮宋家,但是他不能自己凑上去。

他们这位圣上是难得的宽厚之君,但也跟历任皇帝一样,君心难测。

没有人喜欢被人教做事,更何况皇帝。

郑谨恒写的是国子监的课业,只是因他推波助澜传得更广了些。

林先生是太傅,丁忧三年,回朝仍是太傅,与皇帝是天然的同盟。

别人不能说的,林太傅可以说。

但他只是个恩荫的五品怀化郎将,还未履职。

若他也要凑上去说,非但不能帮到宋姑娘,只怕会惹圣上厌烦。

但是圣上问了,顺势求个恩典,圣上就算不能真给什么,也会上了心。

而且,圣上说宋家有安排,又是护国公给他传的口谕进宫,看来,效果比他预想得要好。

也证明,那些死士,确实是陶蓊之人。

如今能请动护国公的,除了他早年走丢女儿的消息,就是一切给陶蓊使绊子的事了。

秦沛摩挲着手上的腰牌,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朝廷缺人,很缺。

这是大晋之危,宋姑娘却因祸得福。

只要郑远安在奏折上提她一笔,圣上那里的功劳,跑不了她的。

而且,他御前的试探,圣上对陶蓊显然很是不满的。

以大学士之身,自请从前朝转入内宫为官,确实是大气魄。

不过,先帝若在,还有几分情分。

收敛着,当今也能给他些体面。

只是,他始终认不清身份,当今能容忍他一时,肯定是不能容忍一世的。

哪个帝王,能容忍一个有半朝学生的宦官。

难得遇到一个有趣的人儿,秦沛还是希望她能够活得轻松些。

至于东夷,一个弹丸小国,竟然肖想大晋,若他父母之死,真是东夷人所为,他拼了性命,也要让他们悔不当初!

他又翻看了下腰牌,随手收进袖袋,“牧羽,传信给牧风把那几处粮商找可靠的人收了,不能的,就分而化之。”

“是。”

牧羽声音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