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和赵文成几乎是同时开口喊了出来。
宋圆圆疑惑地望向他们,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激动?
赵启明笑着跟老李头示意,跟赵文成一起,一人搀着宋圆圆一边的手臂,几乎是把她架开离了原地。
等确保远到说话庄子里的人都听不见后,赵启明才一脸一言难尽地道,“圆圆啊,我的祖宗,你突然的又在这建什么作坊?”
“是啊圆圆,这庄子里也没有可取之处,人也多是老弱妇孺。”
大概是想到宋圆圆也是女孩子,赵文成又马上解释道:“我这么说不是贬低的意思,确实是现实条件不具备,况且……”
赵文成嘴巴张开又闭上,望向赵启明,又看向宋圆圆,欲言又止。
“况且你才找郑二爷拆借了银钱,你这又开作坊银钱从何处来?
这庄子里的人一脸菜色,可做不起白工,做白工那是得饿死人的!”赵启明把话头接了过来。
宋圆圆粲然一笑,他们是真心在为她考虑。
“启明叔,文成哥,你们别担心,会有人愿意出银钱的。”
“不会是郑二爷吧?”赵启明翻了个白眼,随口问了出来。
“启明叔,你真聪明!”
赵启明捂着眼睛不想说话,聪明什么聪明,就圆圆认识的几个人,除了郑二爷,谁有那个能力说建作坊就建作坊?
羊毛也不能逮着一个人薅吧?!
赵启明是不知晓有大怨种这个词,若是知晓,他少不得要替郑二爷冠名。
“走吧,我才提了个话头,庄子里的人还不一定愿意呢!”
“他们凭什么不愿意?有人愿意给他们开作坊找活给他们做,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赵启明阻止圆圆那是一回事,居然还会有人不乐意,他可就生气了。
“行了,别瞎激动。”
三人又回到桌前,庄子里的人疑惑地对视。
其实刚刚宋圆圆说开作坊什么的,他们根本没听明白。
“燕娘子,如果我让你教庄子里的人做面条你愿意吗?”宋圆圆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燕娘看看老李头,迟疑了一下,“可,可以啊,只是,我们暂时也吃不上面……”
燕娘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也有了些窘迫。
“没事,这些我会想办法。”
宋圆圆又转头对老李头道,“李爷爷,我想在庄子里建个作坊做面条,就雇你们庄子里的人,你觉得可还行。”
“东家,这,我……”老李头惊讶得语无伦次,最后干脆站了起来,深深地给宋圆圆鞠了一躬。
“只要是东家用得上的,任凭差遣!”
“好!你们这两天把梨树的白漆刷好,一棵都不要漏,作坊的事等我消息。”
留下让庄子炸锅的决定,宋圆圆又带着赵启明二人又回了县里。
她得亲自去找郑二爷化缘。
没人没银钱,要做事只能抱大腿,搞钱的速度还得再快点!
而县衙的郑郁舟,也早一步收到了庄子里的消息,郑郁舟难得从繁重的公文中抬头一笑。
“她既然想让我投钱,就等她来说说看是个什么生意。
庄子既然宋家能稳住,就把我们的人撤了,别回头被发现,好没讨着,还落了埋怨。”
“是。”
郑郁舟动动脑袋,县令大人也真是做得出来,就让他出面去了一趟添糖斋的揭牌仪式,本该县令处理的大半公文都被送到了郑郁舟的桌案上。
真的是惹不起!
“二爷,宋小娘子来找您了。”
“来得还挺快!”
郑郁舟放下笔杆子,“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位小财神爷。”
一行人在班房的偏厅见了面,都是熟人了,省去了客套的寒暄,宋圆圆直接表明来意。
“郑世叔,是这样,我想给您推荐个新生意,建个挂面作坊,专门做面条。”
世叔这个叫法,是郑郁舟让改的,说叫大人生分,叫郑二老爷生疏,宋圆圆也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给我推荐生意,哈哈哈,好,你说说看。”做生意,郑郁舟无可与不可。
“是这样,咱们平时吃面,得先经过和面、醒面、揉面再切的过程,一碗面条吃到嘴里,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了。
这个挂面呢,就是提前把面做好,挂起来晾晒干水分,没有水分就易于保存。
想吃的时候,直接取适量,放入沸水中煮熟即可,半炷香都不用,就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特别适合那些行商在外,或者出远门的人。”
“听你这个说法,确实是不错。
不过,我可是商人,你得拿实物给我看过,我才能考虑做不做这笔生意。
做的话,做多大?”
“有您这个话在,我就放心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好好,郑吉!”郑郁舟朝郑管事伸出手。
郑吉把一个荷包放到郑郁舟手上,郑郁舟转手递给宋圆圆,“这些钱,你先拿去用。”
宋圆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这个钱不能拿,无功不受禄。”
“你不用讲这些虚礼了,你有多能折腾我是知道的。”
宋圆圆闻言脸一红。
“这银票啊,算是提前预支的,等月底分红的时候再一并扣除。”
见宋圆圆还要推辞,郑郁舟又道,“你之前说,想要添糖斋最快的速度开遍天下,可想而知,你也明白时间宝贵,就不要再多说了。”
说到这,郑郁舟又提起,“添糖斋作坊的产量稳定了,其他几个县和洪州府的店铺也都找好了,月底前会陆续开业。
加盟店的事,周边州府可以开始了。
至于其他路的……
再等等,我想放在明年。”
宋圆圆确实很缺钱,培养人手和做新的生意,需要的钱,是无底洞。
宋圆圆站起来,郑重接过郑郁舟手上的荷包,“多谢世叔!
生意上的事,世叔做主就好,圆圆相信世叔,就是要有劳世叔费心了。”
郑郁舟很满意,和宋圆圆做生意是他这二三十年来做生意最畅快的,不用跟人打机封,不用为小利与人相争。
做生意就只是做生意本身。
“哟,这么热闹!看来本县来得不是时候?”
郑县令不知何时来了偏房。
“大人!”
“大人!”
……
屋子里的人都站起来争相行礼。
“不必拘礼。我就是找宋小娘子有点私事,不知……你们这正事谈完了没有?”
郑郁舟见县令确实不像要为难人的样子,便坦然道,“都谈完了,属下还有公务,大人您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