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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寿诊断出萧云怀孕之后,虽说萧云吩咐他将此事保密,按理说不足三月前,是有嫔妃会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先暂时保密。

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在萧云这儿,他有种隐隐地不安。

回想到那日他将怀孕的事告知给萧云时,她并不是十分欢喜,倒像是悲伤!

加上宫里出现假死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儿绝对非同小可。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皇上。

不管是萧云还是萧云肚子里的孩子,但凡其中一个出现了问题,他的脑袋都得搬家。

常寿越想越觉得应该将此事尽快告知皇上,打定主意之后,他起身,急匆匆地出了御药房,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养心殿门口。

“皇上在吗?我有急事找皇上!”常寿大口喘着气对着小路子说道。

“常太医?怎么喘成这样?怎么了这是?”

“哎呀,我有天大的事要禀报皇上,皇上呢?在里面吗?”常寿说着就要往里走。

“哎~哎~常太医~容奴才先进去和皇上说一声,您再进去,小心皇上斥责。”小路子拉住常寿的胳膊。

“放心吧,我这个事一禀报,保准皇上没有丝毫的脾气,还会乐呵呵地赏我点好东西,你瞧好吧!”说着常寿微仰着头,大摇大摆地踏进了养心殿。

“臣常寿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常寿?你来找朕何事?”

“回皇上,前几日,永寿宫的齐朔来找微臣给娘娘请脉,臣把脉之后发现娘娘已有身孕了。”

原本还在低头批复奏折的乾隆闻言瞬间抬起了头,“常寿,你说什么?”

“贵妃娘娘有孕了!”常寿再次重复道。

“你确定?没诊错?”乾隆眼眸中亮如灿阳,语气有些微颤,他有些不敢相信云儿怀孕了。

“皇上,臣的医术您是清楚的,臣当然确定,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喊太医院那帮家伙再去诊一下。”常寿提到太医院的太医,还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不过乾隆此刻的心早就飞到永寿宫了,自然对他的小动作没有放在眼里。

这边常寿还在说着,乾隆就已经将手中的狼毫笔扔在了桌子上,丝毫不管那墨汁飞溅,直接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养心殿,朝着永寿宫就去了。

常寿站在正殿看着离开的乾隆眸光流转,想到前两日的萧云,那不安的感觉还是只增不减,仿佛山雨欲来。

一路上乾隆都沉浸在这个喜讯中,春风拂面,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荡漾在他的心尖。

云儿怀孕了!

他和她的孩子!

可是当乾隆推开永寿宫的门时,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巨大的深渊将他整个人完全吞噬,恐慌感扑面而来,在那一刻,竟无法用语言表达。

他竟看到萧云手持着一个蓝色的瓷瓶,径直放在了嘴角,微仰着头,他亲眼看着那药丸被她吃进了嘴里。

乾隆瞬间想起前几日齐朔来禀报说她在对着一瓶药默默流泪,那药经查是假死药。

假死药!

乾隆浑身一僵,赫然瞠目,看着她,脸色丕变,他箭步冲上前,神色慌张,从未显露过的慌张。

萧云看着他朝自己跑来,那么着急,仿佛她头顶上的天要塌下来,他赶着来帮她顶。

她浅笑,竟觉得此刻的画面有些讽刺。

“你在干什么!!”乾隆满脸盛怒,双目赤红,简直像是要杀人似的,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丝温情。

萧云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吞咽着口中的药丸,原本她还在犹疑的心在看到他之后竟变得有些坚定了,看见他扑过来的身影,便想起他对待香妃的种种,她承认她的心是难过的,很难过很难过。

她亲眼看着曾经庇护过她的苍天大树即将为别人遮风挡雨,她像是站在烈阳下清醒无比。

乾隆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骨,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住她的一泓秋水,他嘴唇微颤,猩红的眼眸中似乎还挂着水雾,另一只手掐着她的牙口,手指伸进嘴里,在她的口中横扫,想要将她方才吞进去的药丸给抠出来。

“给朕吐出来,朕命令你吐出来!”他低吼着。

可萧云依旧一言不发,死死地用力想要咬紧牙关,她在和他抗衡着,牙齿咬在他的指尖。

乾隆却丝毫不觉得痛,依旧动作不停地试图扣着她的嗓子眼。

他进一步,她咬着他的力道就重一分。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乾隆的指尖就已经在隐隐渗着血迹了。

乾隆低头看向她平坦的小腹,想起常寿说的话,他一时担忧,不由得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直接捅到了萧云的嗓子眼,令她突然发出干呕的声音,萧云急忙推开他,转身朝着门外跑出。

蹲在墙角忍不住生理的反应,将那些药吐了个干干净净。

萧云看着自己吐出的污秽,哭了,心中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她喝下那假死药就已经是在逃离和孩子中间做了选择,可是他这样一来,她再也没有勇气置她腹中的孩子于不顾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只是兵法。

只是忽然间,她的头顶被一片阴影遮挡,眼前出现了一杯水。

萧云这才抬头,入目,是如同炼狱,修罗般狰狞的乾隆,他本就已经气极,可是还是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怕她再次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她的眼泪依旧不争气地流淌,可她看向他的表情却不是方才那样放肆的哭,而是十分平静。

“起来。”乾隆的声音比寻常沙哑了几分。

萧云没有说话,而是听话地站了起来,走进了房间,但却依然垂着脸。

“看朕!”

乾隆三步并做两步站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但却被萧云躲开。

她的沉默像利刃,像烈火,刺穿他的心,灼烧他的心。

直到现在就是乾隆都依然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害怕的颤抖,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他低头,颤抖的手,想抚她的脸,却迟迟抚不上去。

一时间,二人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谁都没有开口。

原来没有争吵,也能走到散场。

萧云的脑海中,是他和香妃的一幕幕,前世,今生,香妃依旧是他的求而不得,而她似乎像是凭空出现的抢夺者,总归没有那么重要。

他于她,像是捡到的一束光,日落时还要还给了太阳。

她很想知道,在他心里如今她是什么样子,是聪明一时还是犯痴一世,也许她和这后宫中的每一个人都一样,只不过是他眼中的傻子,只是有幸,比别人多了几分特别而已。

看着他对香妃的一言一行,都像是在无形中给她提示。

如果一往情深变得一文不值,如果满腹心事不足挂齿,那她......

“皇上,你喜欢枫叶吗?”沉默良久的萧云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只是乾隆没有接话。

但萧云似乎也没让他接,而是自顾自说道:“我喜欢,它从不负秋。”

“云儿......朕......”乾隆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想要说话但是被萧云再次打断了。

“不过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过是这后宫里众多娘娘的悲剧在我的身上重演,不过是在这永寿宫等月升日落,不过是人心终究易变。

人生百年,一抔黄土尘如烟。

不必记得我,也不必怀念。

就像你对含香,不必克制喜爱,不必在心头摇摆。

而我选择喝药离开也不该为理性的权衡退让一万遍。

皇上,我,萧云!从来都不是被世俗规训长大的女子,循规蹈矩亦从来不是我的本性,自小听教在祖父跟前,涉足江湖,见的是高山,种的是松柏,走的路也是山花遍开。

爱有天意,因为是你。落子无悔,因为是你。

我选择陪在你身边,困在这如同金丝笼子般的紫禁城。

可谁说,我只能安于后院,困于方寸之间!”

乾隆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从未见过萧云如此郑重其事的一面,她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直指他的心,他的心在她的字句间颤抖,那些平日里的画面和情感此刻如刀割般疼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萧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皇上,我选择离开,并非因为我不爱你,相反,正因为我爱你。所以当我知道你爱她,我会选择成全,也是成全我自己。我不愿意有一天自己变成只见新人笑的妒妇,也不愿变成不闻旧人哭的弃妇。”

乾隆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挽留她,想要告诉她他愿意为她改变。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萧云的眼神已经不再期待他的解释。

乾隆失魂落魄的准备离去,可临走时他从地上捡起了那个倒在地毯上的瓷瓶,牢牢握在手心,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

可脚下如同灌铅般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这个年纪不大却字字珠玑的女子,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夜色降临……

乾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的永寿宫,他没有回到那象征着皇权的养心殿,反而走向了两人定情的那座漱芳斋。

“小路子,吩咐御林军给朕守好永寿宫,命常寿每日去请平安脉!”乾隆突然站住,“通知内务府和御膳房,谁胆敢克扣永寿宫的份例,朕端了他的脑袋!”

“嗻,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