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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诡异的状态对于王沂河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祂完全可以用【魇落两极天魔本尊】逆转阴阳,以死为生,化腐朽为生机。

亦可借【奇想斋妄言录】借取西母之法,解除其影响。

更离谱的,便是以【非想名箴】否认这具“尸体”已经死亡是事实,删去已经被确定的死亡。

祂有不止一种方法可以消饵西母的影响,这于祂而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但王沂河除了“好奇”地研究这具分明已经死亡,且半点生机也无,却依旧能动的躯壳以外,再也没有丝毫举动。

西母的意图,祂心中有数。

对于西母而言,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纣绝阴天就越有可能发现蹊跷,毕竟祂在赤县借以拖住纣绝阴天的法子,实在是经不起推敲。

既然交易不成,想要强抢,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拿下王沂河的,毕竟王沂河身负三大金仙法,更有非器傍身,且不止一件。

西母还不至于自负至此。

因而出招让王沂河拆,就成了最佳选择。

西母此前为了以完整的死亡成道,将自己的生机舍弃,如今的祂,完全没有自我焕发生机的可能。

王沂河只要拆招,将这一张“门票”化死为生,西母就能借此放大这一道生机,使其无限扩张,哪怕依旧不如诸水之“水”,可就概念上而言,由死化生,却也可堪一用。

西母甚至做好准备,王沂河若是用【奇想斋妄言录】试图窥探西母之法,祂都要主动放开自己的法,好方便王沂河拷贝了。

然而,看穿这一点的王沂河,却是无意为其作嫁衣。

左右不过是一张“门票”,烂也就烂了,只是这“门票”在死亡的影响下,其状态颇有些玄妙,略带了一丝虽死犹生的感觉,对于王沂河参透【魇落两极天魔本尊】,还真有几分好处。

但此地非善地,那一颗【未成之果】眼瞅着已经好似心脏一般,开始跳动,不管王沂河这边配不配合,西母显然已经开始进行尝试了。

将希望寄托在祂人身上,这分明是极为愚蠢的选择,西母这等老狐狸怎可能会把筹码全部压在王沂河身上。

如今,女娲高坐离世之廷,不可轻动,纣绝阴天的生与死两种可能被分别牵扯,再加上在祂的苦心谋划之下,此任盗跖自掘坟墓,将益阳山营造成了一座死国,山巅三宫空虚,【未成之果】周遭几无防备。

对于西母而言,这已是古来难寻的机会,若是无法把握,很难说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

事实上,如今的益阳山埋葬了太多的贼子,以至死气,怨念弥漫,之前被西母这位“死亡”亲自压制,连王沂河都看不出分毫,但实际上,这地方如今几乎成了第二座冥土。

而盗跖作为唯一的“活人”,的的确确已经发现自己自始至终皆是祂人棋子,如今不知躲藏在益阳山何处,哪怕整座益阳山遍布死气,西母却也寻不着祂,毕竟这位盗跖手中皆是盗山贼这位大罗道真的手段,总不可能连苟延都做不到吧?

不过,这正是西母希望看到的局面,只要盗跖不放弃这一丝生机,哪怕不作隐藏,西母也不会去拿祂,甚至还会主动献上自己的命运,任其啃噬。

如今局面与当年何其相似,只是完完全全的死亡之中蕴含着一丝生机,这一丝生机正是西母所需要的。

盗跖若是真敢啃噬西母主动送到祂面前的命运,就等着成为西母道果的一部分,成为那唯一一缕“坚韧的生机”吧!

那一对大翼中间,原本虚无的人影,不知何时由一支不存在的画笔逐渐勾勒出西母的模样来。

西母如今的重点,并不在王沂河,而是在这颗【未成之果】,作为一颗几乎完成的道果,这一颗包含着纣绝阴天昔年作为喵尊薛万幸之时的道途,即“生或死”。

纣绝阴天如今要证可能生,可能死,不可能生,不可能死,意图以四大不可思议的大成就,包含生与死的全部可能,这样证得全部可能之后,祂便可以摆脱自己身上不可控的不确定性,将自己的随机塌缩为被肯定的生与死。

而与纣绝阴天不同的是,西母是要在证道时直接剔除纣绝阴天这颗道果中的随机性,直接以完整的生与死证道。

二者虽选择的方法不同,但殊途同归,一旦证道便是诸有的生死道君,为生与死之间流转轮回之主尊。

西母想要的,是这一颗道果中所包含的生与死,而不要其中,原本占了大头的“或”。

那要怎么做呢?总不能是直接切掉吧?那样的话这一颗道果之中的生与死之间的平衡会被瞬间打破,二者会在狂暴的吞噬中陷入互相消饵,直至完全泯灭。

金性!

王沂河突然明白了那一对金翅所蕴含的,数量庞大的金性的作用了!

只是,这一批金性,分明有些“劣质”,也不知西母是从哪批发的,莫非是揠苗助长的作品?总之,连王沂河的【非想名箴】都受不住,王沂河很难相信祂们可以在西母剔除【未成之果】中所蕴含的不确定时,维持住这颗道果中生与死之间的平衡。

等一下!王沂河定睛看去,发现方才被祂伤到的那几片金性翎羽,分明在以一股极其缓慢的,肉眼难见的速度恢复其原本的光辉。

不,这一丝光华虽与周边的翎羽相比,仍然稍显孱弱,但分明更加坚韧,而且,似乎更纯粹一些。

这样的变化实在隐蔽,难以察觉,而王沂河又抱着围魏救赵的想法,始终维持着【非想名箴】对那一处空间的否定,想着起码要将这一对看起来了不得的大翼给拖住再说。

却不成想,终究是着了道,竟是在帮西母锤炼,提纯这一批“半成品”,仅数息时间,便已有超过半数的金性翎羽在王沂河手中失去光华,也就是说完成了第一次的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