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下一代中,赵礼、赵琴两家在岭南,帮着筹备流水席。
鄂王妃赵盈和赵义、易青青得知好消息,早早启程前往岭南,途经洪州时跟赵智汇合。
新城长公主怀孕,五岭巍峨难行,只能遗憾地留在洪州。
滕王作为亲戚,则派出自家大儿子李循琦去道贺。
而岭南道治下州府,从东边的潮州到西边的邕州,再到合浦、琼州、安南,各刺史纷纷派人到广州道贺。
没别的送,就送点合浦珠、荔浦小芋头之类的土特产吧!
在广州城的胡商得知岭南道大都督被授勋“柱国”,都在打听内情。
“柱国,就是灭了很多个国!”市井小民煞有介事,“你是海外哪国的?大食?哦,那可遥远哦!”
胡商们听得忐忑不安,虽然大食确实挺远的,可谁说得准呢?
能封“柱国”的都是杀神!
随着各地来道贺的客人相继离开,一首首宣传岭南的佳作也流传到各地。
朝中百官得知,都赞叹赵七郎时时刻刻不忘公务,谁还能说他得意忘形呢?
皇帝亦对武后说:“赵子逊心性沉稳,宠辱不惊,此乃名士风度!”
武后微笑点头……赵子逊自然是极好的,否则怎么能做弘儿的师父呢?
此时,她亦希望弘儿能成为一代明主!
雍州司功参军王福畴赶到岭南,正好向赵都督道贺,又感谢都督对自家儿子的教导,最后提出了结亲的想法。
……王家是万荣人,并非士族豪强。虽是官宦世家,如今论门第和官职,都比不上赵家。
提出亲事,王福畴有些脸红。
但厚着脸皮说,他家儿子的品貌才华,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七郎连日接见了好多人,得知王勃的父亲前来,也客气地相见。
没想到王福畴竟然直接提亲事,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天啊!
他已经到了做岳父的年纪吗?
魔镜昨日才说,他是大唐第一美男子!
喜儿恍惚还是一个抱在怀里的小肉团,竟然可以出嫁了?
七郎的心情百味繁杂,酸涩的滋味更多。
一想到喜儿出嫁,他的眼眶不禁微红。猛虎尚且舐犊情深,何况于人!
王福畴傻眼了,怎么一提亲事,赵都督一副要哭的神情……难道自家儿子做错什么?
“赵都督?此事是在下唐突,下官失礼了。”王福畴连忙道歉。
七郎回过神,说道:“哦!王参军不必多礼。令郎是极优秀的,但小女年纪尚幼,婚姻之事,我得再考虑考虑。”
王福畴很失望……大唐女子出嫁早,定亲更早,赵都督说女儿年幼,就是委婉拒绝啊!
他不禁苦笑,赵都督刚授勋‘柱国’,赵家炙手可热,小娘子当太子妃都够格。
虽然赵家娘子比太子大几岁,那也无妨……武皇后就比皇帝年纪大。
是他不自量力。
王福畴失望地离开都督府,回到驿馆后思索半晌,若结亲不成,还是让儿子认义父。
这一趟总不能白来!
王勃去琼州,到底做了什么?
七郎回到后院,见赵禧陪在董月明身边说话,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怎么了?”董月明问。
七郎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小喜儿都长大了,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蓦然回首,半生已过……”
董月明:……男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伤春悲秋。
她继续对赵禧说:“今年送往益州和长安的年礼,你来安排。定好单子后给我过目,送年礼的车马……”
她早就发现女儿长大,开始教女儿打理家事!
七郎打断:“先别提年礼。喜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你娘说。”
赵禧点点头,好奇地眨巴着眼睛,莫非爹爹发现她长大了,想再生一个小女儿?
呜呜,她果然不是最可爱的小棉袄啦~~
赵禧离开屋子后,越想越不安,总觉得今日的事和她有关。
她很想去窗户底下偷听,但今时不同往日,廊下都是侍从,无法偷听。
七郎坐在矮榻上,喝了一杯茶平复心情,才说王福畴提亲一事。
“你拒绝了?”董月明问。
七郎说:“喜儿还小,不着急。王勃固然是个大才子,人品也不错,但总得考察一下。”
“我的女儿不必攀什么高枝,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如意。”
可人生在世,“如意”二字何其难?
就算尊贵新城长公主,若非遇到赵智,都可能已经抑郁而终。
董月明想了一会儿:“那就再看看吧,王勃确实不错。但我看曲江张家的家世教养都好,本来想考察他家的郎君。”
张子胄的儿子?
难道喜儿会当张九龄的母亲?
七郎瞪大眼睛:“喜儿那么小,你就给她相看?”
“喜儿不小了!”董月明叹道,“你以为你还是少年郎呢?儿女一个个都长大了!”
虽如此说,董月明自己也有些感伤,总觉得外头的狼要叼走自家的小绵羊。
做父母的心,大抵都是如此,既欣慰孩子长大,又舍不得他们长大。
赵禧想知道爹娘商议什么秘密,苦于没办法打听。
赵平虏知道后,笑道:“爹爹见完王福畴就回来找娘,语气神色不同寻常?那必定是跟王勃有关。阿姊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去给你打听!”
赵禧想了想,摇头:“我自己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