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摸出锦囊,在众人期待得目光中拆开……
看完之后愣了。
“写了什么?”刘茂好奇地问。
赵义:“……幺叔骂人。”
纸上写着“干他娘的”。
刘茂怔住了,心里有什么破土而出。
赵义囔囔:“字面上的意思?顾大郎的母亲是谁?这个……不是太妥吧?罪不及女眷……”
刘茂轻轻敲了敲赵义的头,爽朗笑道:“对!干他娘的!一力降十会,老子瞻前顾后个屁!顾雍的后人了不起?我还是汉昭烈皇帝之后!”
跟我比祖宗?
我祖宗刘备,跟孙权平起平坐,顾雍算啥!
他这一连串粗口说出来,连赵义都惊呆了。
“怎么?不认识我?”刘茂哼道,“老子在西域跟着郭都护打突厥人,这些涂脂抹粉的兔子只会吹箫呢!”
越说越离谱了。
赵义摸了摸刘茂的额头:“没发烧啊?被水鬼夺舍了?”
刘茂:……
他这段时日压抑得够了!
进京入门下省为官,一直谨慎守礼,以君子之行约束自己;到了越州也小心翼翼……
天知道,他曾经也是敢替郭孝恪去死的血性汉子!
蜀兵从不负国,天明村没有孬种!
“换衣服,跟我去见越王!”刘茂吩咐,“你不是吃饭睡觉都在背?能不能说服越王,就看你的了!”
赵义反应过来:“哦哦,换衣服……刘大叔,你真没被夺舍?”
刘茂:“快去你的。”
他就是要告“恩人”的状,这波不讲武德!
赵义摇着头跑开,嘀咕着要请个和尚给刘大叔驱邪。
钦差的船离城不远遇袭,又“正巧”遇见顾家郎君出游,将他们“救”了回来,这样的事很快传遍全城。
顾家主对儿子说:“你何必节外生枝?”
顾大郎笑道:“我这敲一棍再扔个枣,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要是再追究、告状,就是“恩将仇报”,非君子所为。
顾家主想了想,也笑了:“也罢……让人准备一个宴席,给钦差饯行。”
大郎这一回是歪打正着,早点把钦差送走也好。
越王也得到了消息,这一次不好再摆架子,爽快地接见了刘茂。
见礼入座后,刘茂沉重地将此次沉船的事情说了一遍……
“下官是钦差,这一次的事,显然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下官回朝之后,都无脸面对陛下。”
越王淡淡地说:“江南一地水匪横行,平日以渔民身份为掩护,民间互相包庇,难以清缴。这件事,我回督促会稽县令严查。”
最后丢个替罪羔羊出来也就完事了。
气氛有些沉闷。
赵义站出来,躬身说:“草民奉我叔父的命令来江东,有一些话让我转告殿下……”
越王方才已经听刘茂介绍了赵义的身份,不是很在意……赵全的侄子,又不是赵全本人。
但看在赵全的份上,他还是问道:“你有何言?”
赵义朗声道:“殿下未来有一生死大劫!如今唯有一举拿下顾氏,再分化瓦解其余三家,才可破劫数!”
神棍算命,就要一鸣惊人。
“放肆!”越王身边的心腹内侍呵斥。
他家殿下是皇子,哪来的生死大劫?谁敢?!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个话,那是危言耸听。
但赵义转述的是赵全的话……
越王听说,赵全年少时给六哥算命,说他的未来不在益州……这不,六哥李愔不久前贬到巴州了。
“什么生死大劫?”越王沉声问。
上钩了!
赵义是说书先生,说书的最擅长装腔作势放钩子、卡文、说到一半下面没了……
他故作神秘地说:“事关重大,请殿下屏退左右。”
越王深深地看着赵义……一介草民,在他面前还能侃侃而谈,也算是个人物!
就看此人能说出什么来。
他从善如流地让身边的人退下,当然心腹亲卫、内侍不算人,又把刘茂请到另一间花厅。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越王说:“你可以说了。若说不出道理,赵全也是浪得虚名。”
赵义拱了拱手,微笑着问:“敢问殿下志向为何?”
越王平静地说:“做贤王,为朝廷尽忠。”
赵义笑道:“殿下说谎。”
越王脸黑了,就要让人把赵义叉出去……
赵义赶紧说:“殿下要做古今第一贤王,上佐明君,下安黎庶!”
……这个老母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
越王一口气窜到胸口,又消散了,还升起了一股豪气!
对!
以他的才华和能力,就要做匡扶社稷的古今第一贤王!
“你坐下说。”越王和煦地笑道。
赵义宠辱不惊地谢恩、入座……幺叔真是算准了越王的反应。
七郎:……那是站在时光河流的下游。
因一篇《为徐敬业讨武曌檄》,后世很多人知道徐敬业起兵反武的事迹,以及写这篇文章的骆宾王。
但其实“倒武三剑客”还有个更有分量的人物——越王李桢。
当然,李桢最后也很惨,和长子一起被砍头送到洛阳“枭首示众”,其余家人流放岭南。
李唐复辟后,无论是唐中宗还是唐睿宗,都将李桢的行为视同谋反……史称“越王之乱”!
为啥李唐宗室那么多,就李桢做出头鸟呢?
武则天还是他表姨呢!
因为李桢既有野心又莽撞……史料说他“易听信他人的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