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房俊分别后,七郎望了望天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记错,房玄龄、李药师,都将在明年陨落。
这些初唐豪杰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但他还是觉得很唏嘘。
如今已是秋日,第二年将是众星陨落的一年,甚至,包含了皇帝的死劫。
他已经尽可能扇动翅膀,不知谁的能改变,谁的不能改变?
这一场马球赛,倒像是最后的一场场丧事前,长安城最后的喧嚣。
七郎想,假如他明年真的去辽东了,那这一场马球赛,也将是他以“长安第一美男子”身份的最后一次展现。
必须认真对待才是啊!
至于辩机和尚,去了西域就别回来。
余生就在西域弘法,将此生献给佛祖吧!
七郎又和一起参与马球赛的人去李家的马球场,其中包括薛礼以及高阳驸马房俊。
“李药师战功赫赫,还着有《卫公兵法》,如今赋闲在家,这马球场也容纳了好些老兵。”七郎煞有介事地跟朋友们介绍,“他这马球场,不时办马球赛,赢的队伍有彩头,观赛的人也能下注。”
李德奖经营这个马球场,也是个生财有道的。
当然这样的买卖,家里没有一定权势的可做不来。
房俊本来跟七郎不熟悉,近日为了马球赛的事,接触才多了。
听着七郎跟薛礼又说起李药师当年的战功,心中有触动。他也应该到边疆去,不用活在高阳公主的阴影之下。
李德奖是个中年壮汉,长相和李药师有几分相似。
“你们在国子监,也打过马球。但国子监的马球打起来没那么激烈,你们看一看真正的马球赛是怎么样的!”李德奖豪气地说,对自己手下的马球队很自豪。
七郎认真看了一会儿,也得承认他们和专业马球队的差距。
国子监的比赛,是比较温和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接着,李德奖微妙地笑了笑,让人带他们去训练。
七郎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跟房俊面面相觑。
果然,他的预感是真的,只第一天的训练,一个个“哎哟哟”叫唤着被仆从送回家。
赵家人都知道七郎做马球队的队长,参加“国际马球赛”,都为七郎骄傲呢!
赵四郎见人就说:“我幺弟你晓得不?文武双全!文能中状元,武能打吐蕃!”
这日知道七郎去李家马球场训练,都等着他回家,然后就看到七郎被仆从抬着回来。
七郎是硬气的人,忍着不叫唤,对董月明说:“把师父给我的药油取来,给我上药。”
赵四郎惊讶地问:“这是怎么啦?以幺弟的你的骑术,还会受伤?”
七郎可怜兮兮地说:“李家都是狠人!哪里是打马球?简直就是打人!一不留神就被敲一杆子。不过,这样训练反应能力效果不错。”
董月明取了药酒,给七郎上药,笑着说:“军中以马球为练兵之术,难道还讲究谦让吗?你不是很崇拜李药师?借此机会也学一学他家的练兵之法。”
赵四郎帮着扶七郎进来,闻言诧异地问:“幺弟你又崇拜李药师了?你前些天不是还崇拜孙神医?”
七郎:“……我崇拜的人很多。”
主要是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名人实在太多。
接下来直到马球赛开赛,七郎都带着队友们到李家马球场训练。
令他意外的是,房俊竟然也咬牙坚持了下来,甚至恨不得住在马球场不回家……想一想他家的情况,又似乎可以理解。
李药师也来看过一回,对七郎的表现很满意。
不仅骑术精湛,更有组织、协调的能力,训练了一些时日,竟能和李家的专业马球队打得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