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很想老老实实上学,但他是大忙人。
不久之后,他收到阎立德的邀请。
罗先生说:“既然是阎立德要见你,以他的身份,你还是要去。”
七郎迟疑:“我提议拆了他督建的宫殿,他会不会怪我。”
罗先生笑道:“他刚刚官复原职,应该是感谢你帮他解围才对。”
七郎想想是这个道理,安心地换上新衣服,去见鼎鼎大名的阎立本的哥哥。
如果能得到一幅阎立本的画,就是传家之宝啊!
他刚刚到阎府,被请进去,就见到了魏王。
这……多少有些意外。
七郎恭敬地给魏王行礼。
魏王笑容和煦:“又相见了,赵郎君的幻术很精彩。”
七郎说:“殿下过奖。”
……靠幻术闻名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
魏王:……还有哪些真本事?
阎立德四十多岁,和气地说:“听闻是赵郎君擅长营造之事,我请你过来,是想问一问,依你看来襄城宫的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问题,七郎跟罗先生讨论过。
阎立德首先是一个艺术家,建筑先考虑美观,忽略了一些重要的问题。
“学生有一些浅见。”七郎恭敬地说,“普通人家建房子都要看风水,先实地考察这个地方的冷热、是否有‘原住民’,有的话要想办法请走。忽略了风水,盖出来的房子就可能出问题。”
阎立德叹道:“我确实是疏忽了,但也是因为时间紧迫。”
日后真的要更谨慎才行,这次是他的职业生涯之耻。
但赵全对外说的话有道理,人要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是想方设法掩盖。
魏王说:“你这也是事后之言,事先谁能面面俱到?”
七郎正色道:“殿下说得对。什么事都不可能事先就想得面面俱到,事后发现错误及时止损,也需要勇气。“
凡事把立意提高,就显得格局不一样。
七郎又说:“实际上我也觉得拆除襄城宫很可惜,这是一座人类建筑史上的杰出作品。但我相信阎大人还会建造出更美轮美奂的宫殿。”
一言不合又喊大人。
但是阎立德很高兴,对这个无官无职的少年刮目相看……这孩子懂欣赏他的作品,真有眼光!
沉默片刻,阎立德说:“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接受现实。今后有营造上的大工程,我想请赵郎君去看风水,你愿不愿意?”
七郎:“……我愿意。”
不是算命就是看风水,这是什么职业属性啊!
魏王微微一笑,他知道皇上召见了赵全……看样子很看重这个少年。
那么,他也要重新评估一下赵全的价值。
就先让阎立德以营造的事,看看这个人人夸赞的少年有几斤几两。
都说魏王礼贤下士,他也不是什么“士”都看得上的。
他也勉励了七郎几句,送七郎一套御制新书。
七郎是见过世面的人,才不会轻易感动呢,客气地说:“多谢魏王殿下,在下只是出了个大胆的想法,没有想到太多。”
魏王笑容淡了淡,我送书你还嫌弃吗?
难道你还想要铺子?
真是俗气。
魏王先离开了,他现在忙的好。
等不到太子犯错,他要主动出击。
离开阎立德住所时,七郎不好意思地说:“阎大匠,我非常仰慕您,不知可否赐一幅画给我?我想留作传家之宝。”
“那个,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了,您……”
阎立德笑道:“小郎君为我解决了一件大麻烦。只是一幅画而已,有何过分?”
七郎大喜:“多谢您!”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幅画,喜滋滋地离开。
七郎兴高采烈地回家,高兴地宣布:“阎立德送我一幅画!”
刘植走出来说:“一幅当世之人的画作,值得你这么高兴?”
“值得!”七郎点头,阎立德虽然没有阎立本那么出名,也是当世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