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群郎君们发牌的女子相貌姣好,身姿依稀可见豆蔻少女的轻盈,恰如小荷初绽,连羞涩的唐璿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牌都发了,郎君们也就玩了起来……在这花楼里打牌,也有几分红袖添香的韵味。
屋内两个妙龄舞姬且歌且舞,低吟浅唱如情人在耳畔呢喃,令人面红心跳。
在歌舞靡靡之中,少年们或吆喝着打牌,或揽着舞姬调笑,渐渐放浪形骸。
只有七郎全神贯注的打牌……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多吃两口瓜果,这青楼贵有贵的道理,比如盘中的葡萄就新鲜多汁。
再说,他就是想放浪也不行。
唉,年少就是错过很多机会,古人诚不欺我。
刚有一个少女坐他旁边,就被傅大郎隔开了,傅大郎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护卫!
崔六郎看众人笑闹着,坐到七郎旁边,敲了敲食案:“赵七郎,你别光顾着打牌啊,小娘子朝你抛媚眼呢!酒也得喝!”
七郎笑道:“我要是醉了,一会儿掏不出钱结账怎么办?”
不远处的唐璿笑道:“我只付一半的。”
崔六郎递给七郎一杯酒:“到花楼还那么正经就没意思了,你今天听我安排,我包管你快乐到极致,还替你结账!”
七郎摇头:“说好的我请客,怎么好让你结账呢?”
七郎记得,第一次见到崔六郎是在曲水雅集。先生说,崔六郎是崔家推出来投向魏王的人。
吃白食不是那么容易的,该出的钱不能省。
崔六郎轻笑:“你小子心眼还挺多,怕我把你灌醉卖了吗?”
“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七郎又出了一张牌,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
崔六郎却不再劝他,只坐在一旁看他打牌。
见七郎打了一圈让出位置来,崔六郎摇头晃脑地吟诵:“舞女出西秦,蹑影舞阳春。且复小垂手,广袖拂红尘……”
七郎吃着西瓜。
崔六郎坐近了一些,拍了拍七郎的肩膀:“别紧张,出来玩就要放轻松。你不久前见过太子,都不紧张啊!”
七郎笑而不答,唐璿喊了一声:“赵全,你来替我!我连输了两局,你来帮我换一换手气。”
七郎连忙应了一声,参与到牌局中。
崔六郎不好追问,坐到唐璿旁边,笑道:“唐大郎少年英才,可惜遇到赵全,若是参加科举,就是强劲对手。”
唐璿漫不经心地说:“没有赵全也有李全韩全,只有不畏艰难,哪有畏惧对手的呢?”
崔六郎接连在赵七郎和唐璿身上碰钉子,一时间有种受挫的无力感……
他提议来平康坊,本想着七郎这样的小少年被酒色所迷,容易被他套话,没想到赵七郎年纪小,对酒色都不感兴趣,还真的是来吃瓜、打牌的。
好在长夜漫漫,还有的是机会。
一些郎君心思不在牌上,点了舞姬到一旁嬉笑玩闹;也有人说喝了酒头晕,到后面房间休息的……
崔六郎走到七郎旁边,笑道:“你是君子,不说闲话就不说。我有一个难题,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你若肯帮我,今日我结账如何?”
七郎皱眉:“不瞒你说,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跟我抢着结账。”
旁边的人笑道:“赵郎豪爽!崔六郎,你要寻我们小高僧算命吗?结账可不行,你得再拿出点诚意来!”
崔六郎搭着七郎的肩膀:“你们不知,我堂姐、姐夫和赵七郎是故交,以我们两家的交情,还需什么诚意?”
他终于还是把七郎和萧凌、崔氏的交情摆了出来。
崔家这样的顶级士族,自有生存之道,不会把全部实力压在魏王身上。
其实,崔家并不愿支持皇后所出的嫡子,更愿扶持杨妃所出的吴王和蜀王。
但如今,魏王势大,崔六郎既投向了魏王,总得为魏王做点什么事。
将来魏王继位了,崔家才能借此再次腾飞。
七郎听崔六郎提到萧凌和崔氏,暗暗叹了口气……萧大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答应了和崔六郎到后面安静的屋子说话。
“你到底想问什么?”七郎先摆明立场:“算命这种事,是看缘分的。无缘的话,我可算不出。”
崔六郎微笑:“听闻李道长都曾找你论道,这个问题你一定能解。”
七郎微微一笑,反正关于太子的八卦,他绝不会说!
可崔六郎说的事,出乎七郎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