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柔走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吃了一晚上的肉还跟他们喝了一晚上的酒,也该漱漱口换个口味了。
夙柔也给他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去,“我……觉得还是应该好好跟你谈一谈更好一些。”
宫煜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俩人距离不远也不近,房内昏黄的光线下,夙柔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酒香味儿。
“谈什么?若是要说旁的,你便不用开口了。”宫煜带着一些赌气的成分。
夙柔拉开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我……对你没感觉。”
夙柔从嘴里说出这句话来,房内的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若是换作平时,她现在肯定要笑出声来。
可是她得让宫煜明白,她是认真的。
宫煜放下手中的白衣茶盏,沉沉的吁了一口气出来。
“有没有感觉,你总得试试才知道,你一直都封闭着自己的内心,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不过我可以等。”
夙柔一愣,等什么?
宫煜身子前倾,一只手抓住了夙柔身下的板凳,连带着坐在板凳上的人一起往自己跟前拽了拽。
夙柔还未反应,宫煜的手就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颌。
夙柔眼神闪躲,想要拍开他的手。
她伸到宫煜跟前的那只手,被他给钳住。
他要干什么,她知道。
她瞧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慌了神。
“宫煜,我说了我对你没感觉,你对我……”
温热的呼吸混杂着酒味儿扑洒在她脸上。
夙柔下意识想要躲避,这他奶奶个腿的压根躲不开啊!
算了……
夙柔抬起手来,纤细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蓄力朝着宫煜的胸口打了过去。
“啪”宫煜腾出一只手来,接下来她的拳头。
夙柔的下颌被松开,她一愣,眼神也变得狠戾起来。
“做甚?孤男寡女,你要强迫我?”她暗暗用了力道,可肩头有伤在,她一发力,整个肩头就疼得仿佛拆了她的骨头似的。
宫煜冰凉的唇触碰到她的唇,夙柔仰着脑袋,越是避开他的唇,他贴的就越近。
夙柔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拒绝着他的侵略。
俩人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他垂下眼眸,“阿柔,张嘴。”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诱骗的意味,夙柔听到他叫自己阿柔,心都跟着颤了颤……
她眼神凌厉,一头撞在了他的下颌上。
宫煜被撞得闷哼一声,俯下身来扣住她的脑袋,趁机堵住了她的嘴。
殷红的鲜血渗出她的唇,顺着她的脖子向下流去,宫煜的下巴上也蹭上了不少她的血。
夙柔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乖乖顺从他的!
先前他们两个虽然也有过亲吻,可那都是上下之策!她当时泡在水里呢!
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
啊……
肩膀的伤隐隐作痛,她跟宫煜僵持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救命啊……
早知道就不叫他进屋来了,想跟他好好谈谈,结果这狗男人竟然动嘴!
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天蒙蒙亮,院子里带着一丝凉气。
刺史府的丫鬟起来清理院子,本来那扫帚在地上扫的好好的,却突然像是瞧见了什么似的,扔下手中的扫帚赶忙踏上台阶去瞧怎么个事儿。
这屋门咋塌了?还从中间断开直接成了两半!
“大……大人!出事了。”丫鬟们急忙忙的在院子里大喊,哪怕随便来一个能管事儿的也都没什么关系。
住在其他屋子里的红鸾楼姑娘还有宫煜的副将也都被丫鬟的声音给吵醒了。
一个两个纷纷从屋里出来查看怎么回事。
丫鬟跑到黄辽跟前来,“大人,那屋门断了,好像有打斗的痕迹。”
黄辽一看,愣了一下,“坏了!那是夙姑娘住的屋子。”
黄辽转身回屋去拿了佩刀,带着人来到夙柔屋子门口,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瞧了一眼。
屋里一片狼藉,桌子板凳该劈成两半都劈成两半,那窗棂怎的还破了个大窟窿?
黄辽的目光扫视过那地上,黑乎乎的一摊似乎是血。
昨儿莫不是有大漠反贼潜进来,对夙姑娘下了毒手?
想到这儿,黄辽觉得大事不妙。
昨日夙姑娘定然经历了一番苦战,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惊醒。
将军若是知道了,定然要把他们全都给军法处置。
“你,去请将军过来,其他人跟我进去查看一番情况。”
“是!”
黄辽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儿,视线隔着面前的屏风,瞧见那床榻上似乎有人。
宫煜坐起身子,往门外看了一眼,“滚出去。”
黄辽脚步顿住,立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的将军!”
他苟着身,鬼鬼祟祟的转身推搡着身后的士兵赶紧离开。
宫煜垂眼,瞧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睡得迷糊的夙柔。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褥子,香肩裸露在他的视线内。
沈爻说她谁都不爱,他才不管她爱谁,他得到了她的身,他便是比沈爻和夙迟捷足先登。
那被褥向下滑了一些,夙柔肩头的伤映入眼帘。
他瞳子颤了颤,给她掖好,放在了床上。
宫煜外面套了一件里衣,光着脚站在门口叫了一声黄辽。
“黄辽。”
跟士兵们坐在院子里谈笑的黄辽被人叫了名字,身体迅速站起身来。
“将军。”
宫煜的胸膛裸露着,精壮的胸口肌肉上是数十道牙痕和抓痕。
有得咬痕都发紫了,这夙姑娘下嘴可真狠。
他们将军不养猫,但是这伤痕,却跟被小猫抓咬过了似的。
宫煜说,“叫医师去我房里候着。”
黄辽紧张的询问,“将军,你受伤了?”
宫煜顿了一下,“叫那个女医师和毒婆一起过来,夙柔的伤口裂开又渗血了。”
院子里有几个红鸾楼的姑娘出来凑热闹,结果都被老鸨给撵了回去。
“凑什么热闹,都快些回屋里去,莫要出来招人烦。”
有个姑娘不满的说,“从前娘你可是叫我们尽量站在外头的。”
“那哪能一样?阿柔的伤势似乎又加重了,你们莫要呆在这儿碍事。”
姑娘们知道老鸨不想叫她们过去都看看夙柔,便说,“娘你去看看阿柔,我们乖乖回去便是。”
小医师跟老太婆俩人站在床边往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人儿瞧了一眼,眼神不言而喻的又都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宫煜。
老鸨从门外进来,站在门口儿往里面也瞧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宫煜问,“瞧我做甚?”
老太婆犹豫了一下说,“殿下,我前些日子可是交代了的……莫要叫姑娘再舞刀弄枪她这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愈合了,又裂开了!”
老太婆的话带着一丝责怪的意思。
宫煜回想起昨日夜里的情形,他若非是想消磨她的体力,自然也不会叫她那般折腾。
宫煜有私心。
夙柔的伤口出出血,她便没能耐抵抗他,反正最后也是叫他得手了。
小医师说,“换句话说,你们两位昨日那般激烈,她这伤口能好才见鬼了。”
宫煜抿着唇,坐在那儿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听她们两位训。
老太婆粗糙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夙柔的脸颊,然后后退一步把夙柔身边的位置给让了出来,“有劳大人帮我家姑娘处理伤口了。”
小医师瞧出来老太婆是在心疼夙柔,“我给开几套方子,接下来几日,夙校尉按时喝药。”
宫煜说,“也好。”
小医师说,“将军若是不想叫夙校尉的肩膀废了,下次莫要再这般强迫她。”
宫煜说,“我没强迫她……”
小医生声音幽幽,“没强迫她?她住的那屋子都被拆的差不多了。”
“……”宫煜不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