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闹到最后,赵大人谁都没娶,倒是纳了个妾室。这其中,大约得到喘息的只有赵玄一。
父亲没有娶继室,也对妾室没前头那般宠爱,那他作为嫡长子的地位算暂时稳了。
……
搬到相如县后,郭盛安去叫停了与王管家的腌蛋生意。
之前一直是与王管家的亲戚结交,后来郭盛安签下铁柱的卖身契后,由铁柱与王管家亲戚交易。如今叫停,王管家倒是从旮角里钻出来了。
王管家面带谄媚,这两年多的腌蛋生意让王管家荷包丰盈许多,长出双下巴不说,脸都染了油光,整个人面相都变了。
“郭大夫,许久不见,这些日子我都在帮老爷跑腿忙事儿,就忘了你这边……你看这腌蛋生意,咱们合作得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停就停了?”
“王管家,我们也不打马虎眼,摊开了来说吧。我一直以为赋税这块是你那边承担,没成想在熟人那边打听到……”
“咳咳。”王管家心虚地咳嗽,见对方给了自己几分薄面,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便以为还有机会,道:“郭大夫,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之后继续合作?赋税这块我来解决,如何?”
“生意人讲究诚信,王管家的诚意一开始没给,让我很难怀疑往后使不使绊子,毕竟这种情况不止一次发生吧?当初腌蛋生意稍微做大些,不少人跟着效仿,王管家给我留了半分情面,如今我没找你麻烦便是还了这半分情面,往后各不相干。”
本来也是。
合作的关系,哪来的情分可讲,再有后续交易都是彼此手下的人在结交,他们差不多有近一年都没见过,公事公办才是给彼此留情面。
若王管家继续打感情牌,怕是找错了对象。
显然,吃多了影响思考,王管家已经开始朝最坏的反应路上走去。
“郭大夫,不看憎面看佛面……”
“行了,我来这边只是通知你,不是同你商量的,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郭大夫!”
王管家伸手去揽,郭盛安也瞧见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
哟,这是撕了蛋糕,想使坏了?
郭盛安皮笑肉不笑道:“王管家想如何?”
“郭大夫,这腌蛋价格我可以提一提,你看看一枚一文钱如何?”
郭盛安冷笑:“王管家看中的不只是腌蛋生意吧?我来之前有查过,你虽然作为王员外府中的老管家,但能力不出色,隐隐有被换掉的征兆。谁曾想我的身份给了你便利,你便通过我与王员外牵线搭桥,腌蛋生意就是引子。
我不管你答应了王员外什么,自己撒的谎自己圆下去,恕不奉陪。”
这是将他底子都掀了!
是,王员外在听闻郭盛安的名声逐渐远扬后,怎么可能不动心思结交?一开始是觉得一个木匠而已,家中管家就能打发,后来又拉不开面子,只能通过管家搭钱,条件便是继续重用管家,这才使得管家在王员外府中捞到不少油水。
王员外之所以喂饱管家,一是家中有人病重,可以借管家便利,让郭盛安率先为家人看诊;二,也是听闻郭盛安与现任知府大人深交,便想徐徐图之。
王管家昧下了好处,却与郭盛安交际般般,到时候被王员外发现了……
后果可想而知。
王管家也不想的。
但自从之前与郭盛安生了隔阂后,对方便对自己公事公办了,他一想着自己是王员外府中管家,何须低声下气?便怠慢了郭盛安,让自己亲戚去结交。
谁晓得此子后续作为胆大,得了当官的赏识,他再凑上去就显得过于趋炎附势,惹人嫌了。他原想晾着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后再攀交,谁晓得晾过头了。
腌蛋生意一完蛋,王员外也看出端倪来。
正巧,自家儿子高烧不醒,镇上的李大夫救不了,他想起郭盛安来。
“走!去临水村!”
王管家心中咯噔了下,忙去阻拦:“老爷可是想寻郭大夫?郭大夫已搬去了相如县……”
“在相如县的哪儿?”
“奴,奴才也不知。”
王员外咬着后槽牙,笃定了心中猜测,但现在还不是与王管家计较的时候。
王夫人将孩子裹好了大氅,上了马车才探出一颗头来,提醒王员外:“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找县上的大夫看看吧。”
李大夫在一旁观着,道:“王员外可是找郭盛安郭大夫?”
王员外听他主动提,便知晓当中有戏,询问:“李大夫你知道郭大夫在何处?”
李大夫报了个地址,道:“我时常请教郭大夫医术上的东西,这位郭大夫如今造诣,担得上名医。你的孩子病情棘手,王员外若是信得过我,直接带孩子去郭大夫那里看看。”
“多谢李大夫。”
王夫人在马车内嚷嚷:“老爷!!快些!”
王员外没迟疑,在上马车前,对跪地的王员外道:“滚起来,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马车上。
王夫人就坐在一侧,探了探孩子额头的温度,烧得有些骇人,人直咳嗽,有些神志不清了。
王夫人:“一个半路出家的木匠,哪来这么大的能耐?老爷,我们还是去医馆先看正规大夫吧,他们好歹行医几十年,几代相传,怎么着也比那郭木匠好。”
王员外没回应,算是默认了。
快马加鞭抵达相如县,去了三家医馆,被诊过后都被表示没辙,眼看孩子体温越来越高,最后一个大夫给王员外指路:“临水村搬来一位远近闻名的郭大夫知道吗?你打听打听去处,说不定他有办法。”
一个两个大夫都这么说了,那郭盛安在王员外夫妻二人心中成了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郭盛安看到王员外时,以为腌蛋生意的暂停把王管家扒掉了,以为这王员外是前来攀关系的。
谁知,王员外还没说话,王夫人已经凄惨地哭嚎出来:“老爷——!!孩子没气儿了!怎么办啊!孩子没气!”
郭盛安眉梢微拧,错开身,道:“抱院子来,放地上。曼儿!拿我的针包来!”
曼儿在偏院呢,听到爹的喊声,像得了圣旨般,轻功朝主院的书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