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的离去在临水村并未掀起波澜,本就是透明人……
十一月下旬,酒酿制好了。
除了上乘高粱酿制的酒,皮粮酿制的酒,郭盛安交易出去一千斤。等二弟的东家,曹东家将剩余三十两银子付了,这场交易才正式完成。
郭盛安目光幽幽的,“曹东家可别忘了答应给我换的东西啊。”
曹东家信誓旦旦:“放心吧郭大夫,少不了你的东西!”
“几时出发?”
“年后就出发。”
“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
郭盛安没细问下去。
即便他问了,曹东家也不可能知无不言,双方都是点头之交,抱着利益在交涉。
郭盛安甚至连面子功夫都懒得下,压根没留曹东家吃饭食的打算。
砰——
院门被关上的那刻,曹东家都气笑了。
若不是这次驾着骡子来拉货,岂不是又要徒步回去?!
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没眼力见儿!
十一月份有人来找郭盛安写对联,但他忙得不着家,哪有空写什么劳什子的对联?
五月中旬建好的豕牢,猪仔也是那会儿拉来的,现在已有六个半月了,母猪可以配种了。
饮食安排和环境都尚佳,主要还是发情和生子药搭配上。
系统里的发情和生子药都是顶级的,可以选择发情时间、地点,生子的话可以选择孩子性别长相和特长。
但他生活在真实的时空,这些东西压根不存在,倒是有低配版的加持,是他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非要给低配药安个传记,大约是皇宫深宫娘娘们所求稳妥的民间求子药方,以及勾栏里姑娘们私下相传的助兴药罢了。
只是,对比传说中的求子药方和助兴药,他给猪配的药性要猛烈得多。
一个晚上公猪们都没停过,母猪们也在事发前喂了生子药。
热闹得很呢。
郭盛安怕有差池,日夜盯着,所以家里都是闭门不见客的。
毕竟豕牢的投入金额大,以防万一,还是亲自盯着更保险。
十一月,也是缴赋税的日子。
家家户户在村长家门口排着队。
今年郭大郎家仍是300文的赋税,但明年母猪产子,酒肆开展,有了大金额的盈利,而不是腌蛋生意这种小打小闹,赋税就大大不同了。
十二月,郭盛安已重回这里两年了。
年货一办置,建酒窖那些汉子又归来,忙得如火如荼。
累是累了点,但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尤其是在得知酒窖建好后,会请老实可靠的几个人看守,别说家人面提耳命,他们也严阵以待,积极争表现。
一月中旬,酒窖建完,耗时四个半月。每个月发下去的工钱就有31两500文,但十一月要置办年货,少了一半的日工,这个月只消耗了15两银子。
一共花了125两250文的工钱。
石头都是山上打的,没花钱,石灰石倒是花了50两左右。
酒窖占地面积大,耗时多,他倒是不在意银子消耗多少,更在意的是酒窖牢固、密闭和储存程度。
在目测过,也试探过后,郭盛安才验收完成。
燃火封窖,等耗光里面的氧气,便可将剩余皮粮酿成酒入窖。时间线过了酿酒的好季节,但不打紧,只要酿制出来的口感相差不大,能卖就成。
氧气耗完,郭家便开始酿酒入窖。
同时,来帮忙的还有签的几个短工。这几个短工是看守酒窖的,以后他们的工钱可以从酒肆生意上支账。
他之前忽悠老房子那边参与进酒窖生意的分红,是说给二弟和爹娘听的,实际上,酿制酒得做到分毫不差,而且得看人……
就像炒菜一样,明明步骤都一样,为什么两个厨子炒出来的菜口感就不一样?
同理,酿制酒一事也得看人。非要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大约是郭盛安有金手指,无论旁人做什么都不及的金手指。
所以压根不怕窃取、泄露了方子。
如果,有人当臭虫,他还能从米缸中捉出来,当街示众,以示警戒,避免旁人再犯,也让他们心生惧意。
想背叛他,同他打擂台,也得有那个资本。
所幸临水村的村民们一向朴实,没有郭盛安的花花眼子多,有工钱有活儿干,谁还想其他啊?让他们背叛郭大郎,就是要他们命啊!
丢了活计做,一家子一下返贫,不是要命嘛?!
普通酒肆开展起来不会耗太多银子,都是有自己的渠道买卖酒,赚个差价,自家酿制几坛招牌酒罢了。
郭盛安这个酒肆打下厚重的基础,从买瘠地到买一万斤皮粮的高粱,再到建酒窖,请人,撒了不少银子进去,有近三百两。
这还不算酒肆的铺子和地契,以及以后的掌柜小厮工钱啥的。
前期投入的这些金额,之后不会再有如此高的消耗,等到开业,再另算酒肆的固定和流动资产,当做正式的投资金,用以发放短工和掌柜小厮的工钱,以及酒肆的维护、皮粮的买进等等消耗。
和腌蛋生意一样,收入扣除日常维护的投资金,才是利息,是每家分到的分红。
如今,除却卖给曹东家的一千斤酒,剩余九千斤酒下窖。
白酒占多数,其次是果子酒,最后才是药酒。
下窖当天,三家人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饭。
乡亲们想沾边,也得等酒肆正式开张了。
……
豆花十一的年纪,在其中也帮了不少忙,因现在一家三口都是郭家的奴仆,她一时拘束。
等到适应郭家的氛围,才敢提出请假,去相如县看看恩人。
“恩人?”
豆花在亲爹的鼓励下,对郭盛安点头,道:“当时我被带走,我自己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家……若不是我伺候的姑娘为爹指了条明路,我现在只怕是……
老爷,做人不能忘恩,我想带点东西去看姑娘。”
郭盛安点头,“正好,我家娘子要相如县做养颜粉的生意,一道送你去?”
豆花想了下,冲郭盛安真诚地笑着点头,“谢谢老爷。”
马车先行驶至一品书斋,再去了趟怡红院后门。
怡红院后门的看守人认识豆花,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姑娘……我有些东西送给姑娘,劳烦您通报一声。”
“行,你等着。”
没会儿,看守人匆匆回来,道:“姑娘说了,既然回了良籍,就不要入这烟花地了,免得脏了新鞋。”
豆花一抬头,就见青砖高墙上,那抹熟悉艳丽的身影拂过,不想留下丁点痕迹。
豆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