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村长爽快应了,又问及人手方面:“你需要多少人?”
郭盛安挑眉,将这个问题抛砖引玉:“村长也知道,我缺乏这方面经验,你德高望重,请你给分析分析需要请多少人?”
“五十头猪,三人照看绰绰有余,但大郎,你也知晓三人日夜照看肯定不行。人有三急,总有意外的时候,多请一个人少一分意外,所以我的建议是4-5人。”
后世养猪设备齐全,两到三人都够呛,更别提现在,是落后的古代,还在村落中。
请4-5人?
村长说得很中肯。
郭盛安笑着点头,“都听村长的。”
“欸,好,我这就去安排……”
“不过,有一个人我已经定了。”
村长:??说好的,都听我的呢?
郭盛安:“村长不必紧张,守夜里太损耗身体,而且我只定一人即可,这个人我这边来挑。
他,你也认识,是郭铁柱。”
村长松了口气,是本村的就好。
一想到铁柱的情况,村长很赞同他的决定,当即夸起铁柱来。
“铁柱这孩子,作为丈夫、父亲是糊涂了点,但是我看着长大的,比任何人都有责任心。没责任心,何苦还照顾秋兰,还想着赎回闺女?没良心的,早跑了……
他们家也是苦,摊上那样的爹。”
说着说着,村长又跟郭盛安八卦起铁柱兄弟来,“铁柱的几个兄弟就没他有责任了,爹娘去世,手里把着钱,对妻儿也没多好……哎,我也管不了多少,是人家家事。”
郭盛安:“他那几个兄弟,会来找他麻烦吗?”
村长一听,就知道郭盛安在顾虑什么。
村长当即表示:“不会不会,铁柱已经和兄弟不往来了。他想赎闺女,向兄弟借钱,他们没借。
当初铁柱家分家,就他一人实诚,其他小家都藏了钱的。
后来就没往来了。
铁柱在你这儿还拎不清,到时候我做主,请族老他们来,把这些混账东西逐出去!”
几颗老鼠屎哪比得上郭盛安重要?人家可是实打实给活计做啊!带领全村发财啊!
“有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们聊聊工价?”
“好好好,工价定下来,我找人时也不至于空口说白话。”
有实际保障前去谈,也有底气在。
郭盛安:“我想先看看村长请来人的表现,所以工钱月结。”
工钱日结是日工,工钱月结是月工\/短工,工钱年结是长工。
郭盛安:“这方面我打听过,我二弟做的搬运活儿,耗体力,工钱便高些。不过看守猪圈也是脏活累活,工钱不会太低,先定个400文吧。
猪仔能不能养活还另说呢。”
400文?不少了!
一年就有将近五两银子呢,村里人估摸知道了此事,抢着来做呢。
“行,回头我给你消息!到时他们敢偷奸耍滑,我第一个不答应!”
“好,那多谢村长了。”
村长又道:“你要养猪,这事儿向衙门登记过没?”
“怎么说?”
“自个儿养猪不能超过五头,当然,家家户户粮食不富裕,除了地主家,谁敢养五十头猪仔啊?
超过五头的,都得赋税,不过怎么个算法,还得去衙门询问询问。”
闻言,郭盛安觉得这腊肉没白送,“多谢村长提点。”
他虽说是快穿来的,但每个时空规则不一样,齐王朝和其他时空朝代的朝规也不一样,村长比他熟知这些。
得找个空,约蒋牢头再切磋切磋。
另一边。
大周氏领着月娘找上铁柱家。
大周氏脚底带风。
人也跟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似的,特有排面。
这个家,总算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待会儿我出马,保管将此事谈下来,说不准还能少给点工钱,又省下一笔。”大周氏沾沾自喜。
月娘急忙道:“安哥说了夜里看守耗身子,且只有一人守着,风险大,宁愿多给些月钱,也好过压榨人,不然便是损耗我们自己阴德。钱是少给了,心也不安。”
大周氏想了想,最终不情不愿地敲门,也没了个斗气。
这么多钱撒出去,谁不乐意干这活儿啊?哪还有她嘴皮上的用武之地啊?
那喊她来干什么?
哦,只有避嫌呗。
铁柱放往常早早外出了,今日休沐,听到敲门声,开门来看:“婶子?嫂子?快快请进。”
铁柱连忙给倒了碗水,局促道:“婶子怎么来了?是不是秋兰她做的不好?”
“哎,不是,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这不是我儿有出息了嘛,想建个豕牢,养点猪来卖,因为数量多,想请人。”
铁柱明了,“郭大哥想请我?”
他搓了搓手,不知是激动的,还是不安的。
“我、我啥也不会,只会干些体力活儿……”
“什么都不会没关系啊!我儿不也头一次养猪吗?放心,也不要你白日干嘛,你该往镇上、码头、县里跑你的去,夜里你来守着豕牢便好。
也不能睡死了,出了什么动静,你张罗一声,我们也好知晓。
工钱也开的大方,按短工招的,给开500文。不过这事儿你可不能声张,我们请的白工没你月钱高。”
铁柱傻眼。
大周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
更何况是在两个妇孺面前。
可铁柱实在没崩住。
腼腆地看了眼大周氏,背过身去,手忙脚乱擦干泪痕,才转过身来。
他起身,刚想行大礼,大周氏连忙搀着他胳膊,“你这是干啥!”
“婶子,你们对我夫妻二人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待赎回我闺女,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嗐,哪需要当牛做马!说得什么浑话!你人老实,我们用人也放心!你做好事就是对我们的回报了!”
月娘也道:“铁柱,快起来吧,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行这么大礼我们受不住。”
“父母……呵,婶子,嫂子,你们对我夫妻二人的照顾,远远赶超了养育我多年的父母。”
大周氏便不由地叹气。
出了铁柱家,大周氏还回头看了眼破败的院子,又连连叹气。
她对月娘道:“大郎说得对,压榨苦命人,钱是少给了,心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