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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落有声。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还是出自一个男子之口。

江太闲手中的酒杯,酒水溢出都未知。

他呆滞地看着郭盛安。

不仅是他,其他淸倌儿也看向他。

她们是女子,思维更为敏感,谁不期盼在破身前遇到一个好人?同时,她们也明白即便赎身也只能做妾。

女子憧憬过一人一世一双人,男子有了身份地位,可不会这么想。

妾室和通房,男子哪会嫌少的?

即便是江太闲,也有几门妾室,只是还未成亲,没闹出子嗣来罢了。

淸倌儿们面面相觑,视线最终齐刷刷落在江太闲身上,仿佛在等后者定夺。

江太闲挥退了这些脂粉,才招呼郭盛安过来坐。

“贤弟未免也太刻板了点,女子多碰几个……”

“多碰几个?那她们怎么想?我的妻子又该怎么想?”

“正房当大度才为贤。”

“她们为什么要贤?”

“因为自古……”

郭盛安打断道:“江兄,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什么赌?”

“赌我这个话本子会大卖。”

“嗯?话本子大卖与正房大度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你说过之前的话本子路数是寒门书生和千金小姐,我换了二者背景,富家少爷和通房丫鬟。这样换人设背景,与换位思考有区别吗?”

“没、没区别?”江太闲被绕了进去。

“你说正房应当大度、贤惠,那换做是女子娶贤夫,还会娶其他小生,这位贤夫会大度为娘子纳夫吗?”

江太闲惊得下颚险些掉地,“女子怎可和男子相提并论?”

“现在女子表现得大度,是大趋所致,她们内心怎么可能会做到真正大度?眼睁睁看着相濡以沫的夫君抬进后院一个又一个妾室?

换位思考下你就不能接受了?”

江太闲喉结滚动,实在被对方惊世骇俗的言语震撼到,喝了口白酒压压惊。

郭盛安:“话本子亦是如此,都是书院学子在意淫,觉得寒门书生就该配千金小姐。殊不知女子慕强,代入弱者的角度,她们自然更喜爱霸道的,唯有自己的男子。

所以江兄,娶回来的正房表现得大度,不一定内心就真正大度。

我的话本子纵观女主为小通房,但一定比书院学子意淫接济寒门书生的千金小姐好代入也更受众多了。”

郭盛安咧开唇角,露出白齿:“江兄要赌吗?我的话本子定然会让你大赚。”

江太闲又喝了口压压惊,结果被酒的烈性呛得连番咳嗽,“咳咳咳!”

好会儿,江太闲才缓过神来,“看来你对自己编的很有信心。贤弟想怎么赌?”

“若是大卖,后面出的本子,我与江兄分账,而不是一锤买卖。当然,我也不占江兄便宜,毕竟江兄要找书生抄书,还得通过江兄名下的书肆售卖。

所以我只要两成。”

不算低,也不算高。

后世技术入股最高也能分到三成的利润。

江太闲干笑:“呵呵,贤弟是真的不贪啊。”

“毕竟家中五个孩子嘛。”

“……”

“赌吗?”

“那若是卖得不好呢?”

“江兄能保证有钱就赚,而不是压制这本话本,不让广泛传阅吗?”

“废话!有钱赚,谁还藏着掖着?贤弟你未免想多了些!”

“嗯,我输了,我往后编的话本只拿十两酬金,无论卖得好坏与否。”

“好!就这么说定了!”

江太闲一时脑子冲昏了头。

也是被忽悠瘸了,顺着郭盛安那副自信的模样,心中笃定话本子卖量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就没想过这册话本子没有任何受众时,对方再拿来话本子,他还得白给十两……

当然,这样的假设在郭盛安身上不存在。

江太闲也看过话本子,知晓受众会有,至于多不多?还是个未知数。

江太闲喜与淸倌儿嬉闹,每日要么请淸倌儿上门,玩耍捉迷藏的游戏,要么外出斗鸡斗蟋蟀。

郭盛安在江太闲这里住了几日,不外出时便与大山龟缩在厢房内,连用饭食也在厢房。

这里菜色很好,每日都有鱼肉,你喜什么口味,提前给下人说了,第二日厨房便会根据你的爱好来。

屋内熏香、瓜果不少。

除了酸果,还有甜瓜,虽然放得有些蔫了,但味道甜,汁水也不少。

大山问下人,“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好。”

“小公子,这是西域来的甜瓜,我家少爷买了不少,小公子若喜,可以带几个回去。”

西域甜瓜=后世哈密瓜。

价格可不便宜。

郭盛安咬了口果实,心底感叹了下,这江太闲待人未免太实诚了些。

作为回报,他随江太闲外出斗鸡、斗蟋蟀时,会为其掌掌眼。

江太闲先让他挑斗鸡,赛场上自己挑选的赢了后,江太闲只以为郭盛安运气好。可次次如此……

江太闲激动得眼眶尽是泪,“贤弟,你一定是上苍给我派来的福星!你看你选的斗鸡、蟋蟀,个个都是好手,一天尽给我赚银子了!”

郭盛安:……

好好好,宁愿相信他旺他,也不相信他是实力所致是吧。

郭盛安一口痰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好半天,才平复心境,道:“那我离别时,多送几颗甜瓜?”

“哎!甜瓜算啥!贤弟可知我今日赢了多少票子!”

待下人送来今日赚的银票,那么厚厚一沓,郭盛安看得都眼热了。

赌徒就是赚啊。

江太闲激动道:“走!趁着今日手气好!咱去赌坊!”

“这,这不太好吧……”

江太闲视线落在大山身上,“嗯,带着一个孩子确实不太好。大外甥,还记得回宅的路不?你先自个儿回去?”

大山看向郭盛安,后者朝他点头后,大山才默默离开。

啥好事儿都不带他玩儿。

江太闲将银票全塞给郭盛安,一张张到手后,再取回来。

郭盛安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脸问号。

江太闲兴奋地舔牙,对上郭盛安视线后,问:“贤弟是第一次来赌坊吧?”

“嗯。”

“咱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新人手气好,尤其是你这么旺我,定能将手中银票翻倍!”

那他不出出老千,岂不是对不住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