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许言站起身，目光落到不远处那乖乖没有靠近他的青年。
楚逸鹏。
自己这是因为接触到了他才触发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他真的是那小鲸鱼吗？
“你醒了？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楚逸鹏依旧还是那副自来熟的模样，笑容亲切开朗。
许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只觉得，厌烦。
全然没有对梦中那小鲸鱼的亲近。
但是他需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这个人在捣鬼，还是另有原因。
他讨厌别人干涉他的意志和记忆。
“怎...怎么了？”
楚逸鹏很会利用自己的那张脸令人放下戒心，此刻这副小心翼翼用清澈的双眼看着许言的模样，非常像一只害怕被主人嫌弃的大狗狗。
许言没有搭理他，只是沉默地整理了一下衣衫，继续迈步往前。
夜色依旧很深，越是临近黎明，天空就越是黑暗。
周遭的环境太过静谧，仿佛只能听见两个人并不同步的轻微呼吸声，还有一脚一脚踩踏沙地的沙沙声。
忽然眼前的一片黄沙陡然扭曲起来，像是被打翻的色盘天地搅和到一起，双脚仿佛落不到实处，强烈的失重感令许言皱眉。
“道友小心！是试炼幻境！”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许言装作被幻境影响暂时五感失衡的模样，回头看去，表面看上去已经有些涣散失焦地眸子却将楚逸鹏那难掩兴奋的表情看在眼中。
这个人很强，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与其暴露出自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不如顺水推舟装作已经被他掌控的模样，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系在许言手腕上的枯黄叶玉被他捏在手心，希望他这位刚好上的神明道侣靠点谱早点来找他吧。
不然他就只能...
想到这里许言的思绪忽然像被人一剪刀剪断了似地，陷入一片空白。
只能...什么？
不等他继续思考，整个人就真的踩空坠落了下去。
......
等五感重新回归，再次脚踏实地，许言所处的环境已经彻底变了。
周围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着纯白色绣着淡金色鲸鱼纹的制服，就连头发都是纯白色的。
“言大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许言转头，便看见一个儒雅的青年正满脸焦急地朝他跑来。
“您怎么还在这里，黑海那边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黑海？
许言什么都不知道，许言选择沉默。
或许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寡言，青年干脆拉住他的手臂带着快步朝着远处巍峨的纯白色大殿赶去。
许言讨厌旁人的触碰，但却并不抗拒这个青年拉他的行为，想来应该是这个幻境中的他极为亲近之人。
幻境对他而言从来都是无用的，自他破壳之时起便是如此，他永远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真正的自我，不会被幻境之中的一切影响。
但他没忘记楚逸鹏的存在。
所以他必须装出一副已经被幻境影响的模样才行。
“言大人又被副官拖着走了。”
“哈哈哈，言大人虽然清清冷冷寡言少语的，但每次看见他被自家一脸无奈的副官拉走都会觉得他满脸写着无辜，好可爱。”
“嘘，小声些，要是言大人听见你说他可爱一定会生气的。”
“不会，言大人可温柔了，我刚上来的时候迷路迷到万界阁，还是言大人给我指的路！”
“还有这回事？！快展开讲讲。”
周围的议论声非常的小，但许言却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耳力好像尤其的好，与之相对的，他的视力却好像有损，时不时就会模糊一下，双目也隐隐作痛。
像是受了伤。
在路过一片清澈见底的莲池时，许言终于得见了自己在幻境之中的模样。
白发蓝眸，眸中有一圈金色的圆纹，白色的衣袍上绣着蓝金色的独角巨鲸，一看就和周围那些穿着普通淡金色鲸纹衣袍的人们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