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豪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我加入的时间太短,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副队长会知道。”
许言挑了挑眉,“副队长?他跟小洛关系很亲密吗?”
赵豪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一慌之下将所有心里话都抖了出来,毕竟这些在他看来都是非机密信息,“在我心目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世界上只有副队长配得上我们队长。”
这句话说完,赵豪发现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一直吹拂的微风都停了下来,一张张无脸仆从的脑袋从各处探出,那汹涌而来的恶意令他的灵魂都在颤栗。
要死了吗?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反而是坐在他对面的大佬诡异表情平和,也没有对他散发恶意。
只不过他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眼中浓浓的哀伤完全遮掩不住,他喃喃了一句,“这样也好。”
“少爷!”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瘦削无脸仆从不甘地唤了一声。
愈发苍白的青年只是摇了摇头,所有的无脸仆从便瞬息之间全部消失,庭院中又恢复了只有他们三人的样子。
“我…说错了什么话吗?”赵豪小心翼翼地颤声问。
“你没有说错什么,小洛也没有错。”
赵豪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队长为什么会有错?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赵豪正色道,“大佬请问。”
许言这才注意这小孩儿对自己的称呼,有些哭笑不得,“小洛他过得好吗?”
直到许言问出这个问题,赵豪才真正放松了些,“他现在是咱龙府的国民男神,最强战力,国家所有的资源都会向他倾斜,要什么有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对他而言算不算好。”
因为队长好像很少会笑。
许言闻言却像是松了口气,脸上满是欣慰,“那就好。”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吗?”赵豪有些难以置信,他还以为会被好生磋磨一顿,没成想就是话了个家常。
“这些对我而言很重要。”
......
以唐谪的能力,他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林簌簌和陈振宇两人。
此时的两人正在和茶馆里的老头子们边下棋边天南海北地聊着,唐谪见两人无事也就没有上前去打搅那良好的氛围,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
林簌簌的外公特别爱下象棋,她小时候一直都是外公外婆带着,所以耳濡目染下象棋的功力也很是不错,如今正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下得有来有回。
“许家少爷可惜喽,那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优秀个人居然最后会做出认贼作父、卖国求荣这档子下地狱都会被戳脊梁骨的事啊。”
围观他们下棋的其中一个老爷子听见林簌簌在打听有关许言的事情,张嘴就来,说罢还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显然这样的话他说了很多遍了。
军人世家出身的林簌簌对战争史很是敏感,尤其是于三百多年前的封建时代末期发生的抗樱战争,因为实在是太过惨烈了,这是龙府永远不能更不会忘记的伤痛。
“他当了叛国贼?”林簌簌皱紧了眉头,心中对这个名叫许言的角色印象变得极为不好。
“是勒,不光如此,他当了樱府的军官回来对付咱们的战士呢!”另外一个老爷子义愤填膺地道。
“不要再提那个狗东西了,一想到这种玩意儿是咱们这里出去的,我就觉得丢人!”有一个老爷子怒斥了一句。
然而坐在林簌簌对面这位最为年长的老爷子却是始终一言不发地下着棋,和蔼的面容上依旧带着笑,但周身笼罩的低气压却暴露了他心情极为不好的事实。
林簌簌还以为这位是因为同样讨厌许言才这样的,然而……
就在众人言辞越来越激烈的时候,老爷子将手中的象棋狠狠地砸在了棋盘上,一声惊响令所有人都闭了嘴。
“镇长...”说得最欢的那个人唯唯诺诺地唤了一声。
老镇长深吸了口气,丢下一句话就拂袖而去,“至少在我面前,不许这么说他。”
这位老镇长身份可不一般,而且他明显和重要角色许言之间有故事。
林簌簌目光一凝,当即就想追过去,但刚站起身却猛然间和唐谪对视上。
队长什么时候来的?林簌簌吃惊的同时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队长实力的强悍。
见唐谪用眼神制止她,她立刻便懂了他的意思,留下来和剩下的老爷子们继续攀谈。
“那位便是镇子的镇长吗?”林簌簌打破了茶馆的死寂,柔声询问道。
“是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龙党党员的镇长要维护那么一个大逆不道的罪人。”
“老镇长就是人太善了,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哎...”
......
唐谪知道那些老爷子们说的就是事实,但每次听见有人这么说许言,他都会感到心口堵得慌。
他一路尾随着镇长来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而后两人默契地同时停下了脚步。
“说吧,你们这群外乡人来到我们小镇里想做什么?”
镇长转过身,那张慈祥的笑脸背着光,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一双猩红疯狂的瞳孔,声音全无之前在茶馆时的和蔼,嘶哑而怨毒。
唐谪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向这位自己无比思念的老镇长,喉咙有些苦涩,“我们是组团来这里旅游的,听闻这座古镇风景秀丽便顺道来到了这里。”
这是剧情上给他们这些玩家的背景设定。
镇长往唐谪的方向走了一步,身形某然膨胀畸形起来,声音也变得非人而失真,愤怒道,“不要用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说辞敷衍我!”
原本和蔼的老爷子如今像是一坨膨胀的肉球,足足有近三米之高,几乎将整个小巷堵死,许多明显不属于他的残肢被强行缝合在他的身躯之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勒进皮肉里,挤出鲜血和浓水,散发着属于尸体的恶臭。
见到变成这副样子的镇长,唐谪的瞳孔颤了颤。
不是因为恐惧,他活到现在不知见过多少比这要恐怖无数倍的怪物,他只是感到悲痛。
初闻一个人惨死,你或许只会感叹一句:斯...好恐怖,也太残忍了。
而如果你认识这个死者,并且知道他曾经是多么美好优秀的人,届时你才会感到痛心。
唐谪便是如此,更何况,这可是被他视作亲爷爷的长辈。
“我...”
忽然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猛地回头打算迎击,却看见了纠缠到一起,宛若蜘蛛网一般的密密麻麻的手。
每当有一只手伸向唐谪,便立刻会有一只手将其抓住,周而复始便织成这样一张充斥着恶意和守护的矛盾大网。
“小谪啊。”
一声熟悉的呼唤令唐谪瞬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