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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鱼尾还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偏差,便叫奴婢不得好死。”

淳祈帝讶然,这一主一仆还真是……相像。

摆手叫二人退下,淳祈帝又坐了许久,脑子里全是二人争吵的话语,淳祈帝似乎可以想见二人四目相对的场景。

心里的感觉尤其怪异。

按理来说,嫔妃这样对待太后,淳祈帝该生气的,但淳祈帝又觉得这事发生在销雪身上很合理,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

销雪醒来的时候,已然夜深。眼睛很疼,朦朦胧胧地看不大清,揉了揉眼睛,周身空无一人,红烛隐隐绰绰,叹了一声,颇有寂寥滋味。

许是听见响动,淳祈帝走进来,果真瞧见销雪张着圆滚滚的眼睛,呆愣模样还有些可爱。

“醒了?”

淳祈帝坐在一边,摸了摸销雪的额头,烧确实退下去了。

销雪闷闷地恩了一声:“渴。”

“朕给你倒。”

淳祈帝摸了摸杯盏,温度正好。后把销雪扶起来,就搂在他怀中,杯身微斜,喂人小口喝着。

“身子可舒服些了?”

销雪轻应了一声。

到底是一场病,能舒坦到哪去,淳祈帝也知道销雪这状态说不上好,叹了一声:“雪儿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倔?何必同母后争吵一番,闹得双方都讨不得好?”

销雪嘴一扁:“陛下是在怪雪儿吗?”

世俗上看,嫔妃顶撞太后,就是有错,就是不孝。销雪岂能不知虚与委蛇的好处,可她就是咽不下一口气,宁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当下爽了就是爽了。

再者,恶语伤人六月寒,若心理折磨不是折磨,抑郁症就不是病了。

但销雪这话于沈太后威力如何,那是后话了。

“朕并非此意。只是母后性子偏急,雪儿大可应和推脱一番解燃眉之急,也省得受这皮肉之苦。”

“可陛下分明知道,那样的话,雪儿怎会违背心意同陛下说?”

淳祈帝拍着人肩安抚:“朕晓得,雪儿只答应了再同朕道,朕自会去寻太后。”

销雪积蓄的委屈在这一刻奔溃:“说来说去,陛下就是在怪臣妾为何要顶撞太后!”

销雪撇过头,想躲开淳祈帝的怀抱,却被人紧紧箍着:“陛下并非不知臣妾是个什么性子,臣妾从不稀罕说什么假话,更何况……凭什么?就因为孝道难违,就能这般欺负人吗?”

淳祈帝兀地想见销雪顶撞奉庆的场面,心说是了,你是这样不能被欺负的直白性子,世上都是少有的。

淳祈帝叹了一声:“权宜之计罢了。”

销雪哭得抽噎:“陛下明明知道,并非臣妾的错。臣妾倒还真想哄得陛下,可陛下才来几多回,臣妾哪敢恃宠生娇?”

听得前半句,淳祈帝有点心疼,后头这恃宠生娇,淳祈帝就觉得销雪没点自知之明了。

但这时候,淳祈帝可不会打趣销雪,免得引火烧身。

“朕知道雪儿受委屈了,朕只是心疼雪儿受这苦楚,若朕没及时赶到,只怕雪儿这张漂亮的小脸可得肿了,那可不是养一两日的事儿,朕舍不得。”

销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打人不打脸的。”

淳祈帝忍不住笑了一声,低头瞧人因发热小脸旖红,因委屈眼波潋滟,分明病貌,妍丽模样却叫人心一颤:“是了,这不还没来得及打脸么。”

销雪愣住了,早已蓄满泪的眼睛再也盛不住一滴泪,抿直了唇。

“朕的意思是下回再有这种事,雪儿莫乘一时之快,当明哲保身别叫自己受苦楚,好不好?”

“不!我不干!再有下回,不是我的错我照样不会认,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

淳祈帝算是真真认识到销雪的倔强了,他也放弃劝说销雪了,左不过日后他注意着,也不会再叫沈太后欺辱到销雪头上了。

只是销雪这性子,还真是叫他……又爱又恨。

淳祈帝只能叹声气,又摸摸销雪的脸:“好,朕晓得了,朕不说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饿倒是不饿,就是才说了这么些话,又有些乏累:“陛下,如今是几时了?”

“戌时。”

“不早了,您方是还在看折子?”

销雪也是才注意到淳祈帝的衣袍齐齐整整,还染着龙涎香。

淳祈帝有点别扭,这个时辰早该歇了,他是不会说他在外头折子半点看不进去,光顾着构想白日情形了。

虽说有不敬不孝之嫌,可不得不说销雪那番话还真有些莫名地解气,孝道的桎梏和心底的樊笼似乎不是不可解脱。

这样为他抱不平的话,虽然刺耳,可也从未有人替他说过。

淳祈帝不是愚孝,概是谁人都不能拒绝被光明正大偏爱的感受。

就如淳祈帝如今三番二次劝说销雪识时务,难道就没有试探销雪究竟会不会坚持到底的意思?

若销雪听话,或许淳祈帝内心还会又有莫名的失落呢。

这也就是人心难测,帝王心,更不可测了。

“学雪儿无趣时寻本闲书看,朕放心不下,守着雪儿退热。”

前半句是骗人的,后半句还真不是,淳祈帝也是学精了,一张嘴能用就用。

销雪果然被突然的关心弄得别扭,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声音也小了去:“雪儿好多了,陛下能放心了。”

淳祈帝嗯了一声:“雪儿先歇着,朕洗漱再来陪你。”

销雪犹豫着:“妾生病……若传染给您……”

到底淳祈帝次日是要上朝的,一个风寒就让太后这样了,若淳祈帝再发个热,后宫前朝岂不是都要给她冠名妖妃了?

最主要的是,她倒是不太需要淳祈帝的陪伴,她更关心的,是天黑了,今天这事到底结束了没,鱼尾和琉璃又哪儿去了?

淳祈帝心说病了人都体贴不少,难不成真是沈太后给人整怕了?

“放心,朕一会就来。雪儿和朕都是得了风寒的,怕什么传染?”

淳祈帝要这样说,销雪就不自讨没趣了,只点点头:“那您尽快。”

这么点时间,她也不想叫人在华阳宫问话,索性继续睡吧,怎料英善英恩端着汤药进来:“陛下吩咐奴婢们伺候娘娘喝药,太医开的,祛寒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