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振国亲自带队按照季年提供的地址进行大量警力布防后,突击队到达现场并没有发现齐海的踪影,警方扑了空,不过警方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生活痕迹,很明显人在警方到达之前提前跑了。
木振国心里想,这次行动保密性很高,在这么严密的布防下,人还提前逃了,说明内部一定有人通风报信。
季年听说后也料到不会那么顺利,但有件事可以确认,匿名者提供的信息并非假消息,而是真实的。
季年猜测这个人能得到齐海的行踪,那么必然十分了解内部,所以他猜测这个人是胡阳明。
季年给木振国打了电话。
“木厅,能安排我和胡阳明见个面聊聊吗?”
“这种小事找郭正。”
“您不得提前和郭局说一声啊?”
“不用,你现在做事怎么畏首畏尾的,大胆点。”木振国挂了电话。
季年有种被关进小黑屋突然又放出来的感觉。
所以他和郭正提这个要求后,郭正爽快地派了孔子范协同他一起。
在车里,孔子范关心地问道:“你腿恢复得怎么样?”
季年幽默地开了玩笑,“这条腿真是上辈子欠我的。”
孔子范忍俊不禁,“咱们俩不聊工作的时候,开玩笑都感觉很亲切。”
“办案子本身就是严肃的工作,这可不能怪我。”
“你说的对,严肃的事情就该严肃对待,郭局说你要见胡阳明,我一点都不意外。”孔子范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我们从胡阳明那儿得到的信息是最完整的,没有任何纰漏的,最令人不解的是穆远航是黄金液案主谋。”
“人都死了,自然要发挥出最大的价值,现在黄金液案算是查到了源头。”季年也算明白为什么胡七爷要策划那场局,为的就是把黄金液案做个了结,现在穆远航这个源头都查到了,只要再抓到齐海,这个案子就算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孔子范好奇地问:“你这次找胡阳明打算问他关于胡七爷的事吗?”
季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他,“胡七爷这个人你怎么看?”
孔子范想了想说:“我第一次没有参与问询,第二次我特意去找他理了一下笔录,特意问他为什么只有他听到了枪响,而另外三个工作人员没有听到,他说他那天打算看看度假村的池塘敷设地下水管的方向,便听到一声枪响,他很确定是枪响,因为他以前在山上用火枪打过麻雀,他才赶紧让人报警的,后来他就一直在度假村门口等着警察,哪儿也没去。”
“他陈述的就是事实没什么问题,你抛开这些单看这个人给你什么感觉?”
孔子范没有犹豫地回答道,“给我的感觉是看不清猜不透,第一面像个朴实诚实的农村老头,再一面,感觉有一点匪气在身上,可说话却十分有分寸感,不多说一句,也不少说一句,恰恰好,对他的问询是最不需要反复提问的,不像其他那三名工作人员,也是当地的农村人,说话重复率高,问一个问题,要重复多遍还跑偏问题。”
“所以你认为李涛是开枪的那个人吗?”
孔子范沉默了几秒钟,隐晦式地笑了下,警察办案久了也不完全只相信看到的情况,而从中判断出真伪才是最为关键的。
“我们给李涛做了尿检,呈阳性,证明其吸食过毒品,具体是什么型号的毒品暂时也检测不出来,也通知了禁毒大队的人。”
季年心里咯噔一下,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认识的李涛绝不是个吸毒的瘾君子。
孔子范继续说:“这个案子表面上看合情合理,李涛吸毒,然后神志不清对人胡乱开枪,但最大的疑点是李涛的作案动机和他为何出现在现场,且他身体上有被人殴打的淤痕,这些都是必须要查清楚的。”
季年深吸口气,李涛这个大笨蛋,从一开始绑架穆启荣就走错了路,这一步错步步错,从站在悬崖边到被人推入深渊,他亲手毁了自己。
孔子范看他一直沉默,便追问道:“季年,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但又觉得你不会告诉我,所以我想了很久问还是不问。”
季年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现在越来越含蓄了,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看到第三条信息便出发去了现场对吗?”
“是,我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一直拖着?从收到第一条信息后到你去领取枪的时间整整隔了五个多小时,这五个多小时,叶理说陪你在医院拆石膏。”
季年笑了下,“那天是我和医生约好要去拆石膏的日子,谁知道又有来个陌生人约我,这纯属意外,我还想着那个人要是不给我发信息,我就当没看见算了,谁知道那个人又给我发了两条,我一看我去了可以带回两个,那不是我赚了嘛,必须得去。”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根本没想去,谁知道没完没了的,我想去就去一趟,看看那个人什么意思,后来又觉得不对劲,一直发信息让我一个人过去换两个人,这么划算的事,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就拿了枪和防弹衣,以防万一嘛!”
“你就没猜猜那两个人会是谁?”
“安晴是铁定的,另外一个我猜是齐海。”
“为什么是齐海?”
“我一直在查杀穆启荣的真凶,结果真让我从穆尧明那儿查到点眉目,是穆尧明指使齐海动的手,齐海知道我在查他,为了跑路,他绑架了苏墨,这个你那边也应该听说了,后来绑架苏墨那辆车出现在度假村枪案的附近,这就是我怀疑是齐海的原因,他想一同把齐海灭口。”
“你说的他是指谁?”
“胡七爷。”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是胡七爷?”
“因为指使穆尧明去杀穆启荣的背后之人就是胡七爷。”
孔子范感到混乱,因为从他们开始通缉李涛之后,穆启荣的案子基本铁板钉钉,所以后续发生的事孔子范根本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