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逄搞什么?就这么跑了?”
“虎头蛇尾!”
“还家中有急事……出来的时候也没见有急事!”
“哄谁呢!”
好戏没了,一众纨绔怎能不急?
尤其是上仙公主,本来都以为能看到一个烂西瓜般的脑袋,却不想打手倒先跑了。
“你,去杀了他!”
她也不装了,索性对着一个少年直接下令。
那少年獐头鼠目,一直在用痴迷的眼神看她,让她感觉恶心难耐。
“啊~”
少年却似没有听清一样,显得浑浑噩噩。
上仙公主更加厌烦,不耐道:“去杀了他!”
纤长细嫩的白指指向方从,看得少年又是一阵目眩神迷。
“杜老二,楞啥?”
“公主唤你呢!”
“快醒醒!”
那杜二不知为何,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不争气的东西!”上仙公主的马鞭狠狠抽出。
响亮的鞭鸣,把杜二吓了一跳。
刚刚那一下,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不到半寸,险些就将他的招子抽爆。
“去杀了他!”
公主岂能不知他的龌龊脑袋在想什么?
现在他已经与方从一样,成为了必杀目标。
最好两人今天就拼个你死我活,让她少费点手脚。
“是是……”
少年抽出了剑。
真是把好剑,剑身寒光四射云纹密布。
当年驸马都尉登杜府,千金相求都没能如愿。
“快!愣着干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
上仙公主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却是又急又气。
杜二这才挺身拍马,朝着方从挥斩。
“你要当众刺杀上官?”方从手拎鸟笼,似笑非笑地开口。
那杜二果然一怔,不由自主就慢了下来。
“窝囊!”上仙公主大怒。
“那杜秃,有公主在,你怕什么?”
“杀了他,陛下还能砍了你不成?”
“我等父辈从龙定国,岂会因一个跳大神的骗子问罪?”
“是男人就上!”
……
杜二人虽猥琐,但却不傻。
他将剑一转,剑柄对着嗓门最大的少年:“既然如此,那刘兄你就去替公主报仇!”
刘少年脑袋一缩,躲于人后。
杜二环视道:“诸位,剑在此,你们哪个愿往?”
这是深怕有人以没带家伙为由拒绝,连凶器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众马踽踽,不停小范围变换方位,让所有人的脸都时隐时现的看不清晰。
他们也不傻。
三品在大宋是个鸿沟。
能过三品的,那都是国家级领导人,当众杀了,怎么可能不予追究?
他们可没有一个宗师爷爷。
虽说不会抵命,但下狱也好,流放也罢,罪却要自己受。
“废物!一群废物!”
上仙公主一把抢过杜二的剑,挺起朝方从直刺。
就在这时,一声“住手”如雷鸣般响在众人耳边。
“京营重地,岂容你等在此喧哗!”
随着声音出现的,却是大宋战神,先天大宗师王念先。
这王念先不仅战力第一,还统帅着大宋最精锐的侍卫,因此,一众纨绔立刻便开始偃旗息鼓。
就连上仙公主脸上都出现顾忌之色。
“快快散了!”
王念先说完便回转金帐。
纨绔们也开始逐渐散开。
“你等着!”
公主咬牙切齿地蹦出三个字,然后策马退走。
方从笑了笑,返回河工营。
一夜无话。
第二天,将作府派出一部分吏员河工配合民夫开挖沣渠。
其他人则跟着中军继续前进。
令方从没有想到的是,当晚赵詹便出现,使用法术将一段挖成的河坝点成巨石。
“神仙!神仙!”
这下万众沸腾了。
任谁看着大片泥土在发光后瞬间变成岩石,也无法自持。
他们跪下,不停地、叩拜。
赵詹则特地升高了许多,方便万民瞻仰。
“这是赵家真君,我等多多敬拜,等日后有难,只要口呼真君法讳,就会现身相救……”更有人趁机在人群中如此宣扬。
上仙公主也在看。
她神情迷离的,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双腿更是连连发抖。
“陛下有旨,请真人回营接受封赏!”
传旨的太监们生怕赵詹听不见,十几个人站成一排,齐声高呼。
“多谢陛下。”
赵詹微微稽首后,踩着祥云朝禁营飞去。
这一手,又引得下方之人叩拜不停。
【这是想立庙还是想争人望?】
隐隐约约,方从似乎抓到了一些关键。
不等他多想,集仙殿少监黄元便找了过来。
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呵呵,这赵真人还真是道德高深,法力莫测……”
方从赞同道:“公公说得甚是,真恨不得有一日我等也能站上云端。”
“唉,谈何容易。”
黄元叹息,很不甘的样子。
然后他一拍脑袋:“瞧我,净说这些……陛下口谕,宣上都护少匠赛半仙入营议事。”
方从道:“遵命。”
“那赛大人就紧守着点时辰赶紧过去,奴婢却还要去其他大人那宣谕。”
“是是是,黄公公请。”
方从将他送出营门,然后提笼上马,前往禁营。
今日的禁营特别热闹,不仅大部分随驾官员到场,就连精锐兵卒都在外圈载歌载舞。
“呵呵,好生繁盛。”他抛出句感叹的话。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上钩:
“可不是嘛!刚刚陛下传旨,封赵真人为护国真君。塑像立庙,天下大赦。军营更是金吾不张,大庆三日。”有个不知道几品的官员,对着方从就是一顿眉飞色舞。
“那还真是应该普天同庆……”方从以手加额,做庆幸状。
“哈哈,当然当然,你是没有看到那赵真君的能耐。站在祥云之上,手只一指,堆起来的泥土便开始放光,明亮得跟太阳一样。然后,光还没熄,你猜怎么着?它们就变成了石头!货真价实的石头,又硬又实,我拿刀去斩,刀都被崩豁了口,石头居然毫发无损!有人用磨刀铁棒去划,居然都没有印子,倒是铁棒,被磨秃了一分……”
那人滔滔不绝,很快便让方从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连女帝与真君在金帐中的对答,都说得无比详实,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
“哎呀,忘了,陛下有召,我得赶紧过去!”
方从朝他微微拱手,然后直入大内。
那人一愣:“我的妈呀,入营都不用通报,这得多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