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的一声脆响,阿庆狠狠地拍死了一只突然飞进船舱的蝗虫。
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嘀咕: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从天亮开始直到此刻,源源不断地有蝗虫飞落进来。
按照常理河道湖岔内飞虫是不喜的,不知为何这些小虫会一反常态,频频飞上船来。
这些蝗虫个头长得极为硕大,翅膀扑腾起来呼呼作响,一旦撞到人的身上,竟还会带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阿庆深知自家老爷对这些玩意儿深恶痛绝,嫌弃它们的腌臜。于是他只能眼疾手快地见到一只便迅速拍死一只。
同时心里琢磨着还是尽量少开窗户为妙,免得更多的蝗虫趁机而入。
此时,船舱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马千总一脸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就见他边走边嚷嚷道:“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卫景渊抬眼望去,瞧见老马那副气哄哄的模样,却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抬手示意道:
“老马啊,别着急上火,先过来坐下,慢慢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怎么回事?听说镇上竟然有人胆敢出手阻拦咱们入镇?你有没有告诉小姜咱们漕运司可是有着缉匪剿寇的正当权力?
地方上根本就无权阻拦咱们依法办案,难道又是那个可恶的老县丞在背后搞鬼不成?
小姜回来之后到底是怎么跟你汇报的呀?”
“哼,他说自己被一伙护卫队拦截在镇西头,任他搬出各种由头恐吓,言语威胁。
那伙护卫队员却像是铁石心肠一般,毫无半分妥协之意,执意将他们牢牢地挡在了镇外。
更过分的是,那些护卫队员居然还张弓搭箭,毫不掩饰地进行威胁。
那架势摆明了就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完全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据小姜他们回来禀报说,那伙护卫队员全都是镇上团练手下的兵,他们此次行动乃是奉命行事,所奉之命正是团练的军令。
而且,这道军令规定得清清楚楚,没有团练本人的首肯,无论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绝对不许踏入镇子半步。”
马千总说到此处,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猛地一拍身旁的椅子扶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啊!那团练竟然这么迅速就带兵赶到了?”
卫景渊听到镇上突然出现的这支护卫队竟是杜尚清的人马时,不禁大吃一惊,他着实没有料到对方的动作会这般迅猛。
“卫大人,依属下之见,咱们何必对他有所顾忌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令让码头上的兵马杀进镇子里去。
我倒是很想瞧瞧,他一个区区的小镇团练到底能够召集多少人手,又能有多大能耐阻挡住我们大军前进的步伐。”
马千总此时眼中闪烁着一丝狠厉之色,毫不犹豫地向卫大人提出建议,主张直接与对方撕破脸皮,强行攻占白水镇。
“万万不可啊,此举甚是不妥!
我已获取确切情报,那批自荆山府悍然侵入的叛军,其主力部队竟然已被这白水镇团练给剿灭啦!
此团练当真厉害非凡呐,不仅行动果敢、智谋过人,更是手段了得,知晓进退。
单从其一夜间便能将叛军主力一举歼灭这点来推断,他麾下的护卫队必然也是战力不俗。
此时此刻,我们若与此人彻底撕破脸皮,实在是愚不可及之举啊。
要知道,咱们漕运司的士兵最为擅长的乃是水战,而在陆地作战方面并非我们的强项。
更何况,如果此事闹得太大,恐怕会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借机弹劾呢。
只为了这么个微不足道的白水镇就如此冒险行事,着实不值得呀。”
卫景渊连连摆手,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对方提出的建议。
尽管漕运司原本的计划因此受到阻碍,但目前这个节骨眼儿上和地方势力公然翻脸绝非明智之选。
毕竟不管怎样,大家都同为永泰朝的军队,一旦真的爆发军事冲突,想必朝廷里那帮专门挑刺儿的言官们又会借此大作文章,到时候局面可就难以收拾喽。
“什么?叛军竟然被剿灭啦?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
马千总满脸惊愕地喊道,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上司。
要知道,对于这支叛军,他可是一直有所耳闻,深知其难缠程度。
而眼前这位守备使大人,更是让马千总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人不仅自身实力出众,而且其背后的卫氏家族乃是平安府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
更重要的是,如今这位守备使大人还是漕运大都督的心腹爱将,深受漕运司高层的信任与器重,可以说是整个漕运司里风头正劲、如日中天的人物。
马千总心里很清楚,像这样位高权重之人所获取到的情报必然极为精准可靠。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支曾经在荆山府兴风作浪、搅得鸡犬不宁长达许久的叛军,最终居然会栽在小小的白水镇上!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说那位负责镇守白水镇的团练有着非同寻常的背景或者过人之处吗?
“昨夜,经过一整夜的激战之后,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杨字营叛军在三处战场均被人逐一攻破!
这支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叛军主力部队如今已陷入全军覆灭的悲惨境地。
而其麾下众多将领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获,可谓是损失惨重。
此人在战场上展现出的卓越指挥才能简直无懈可击,每一步决策都精准无比,仿佛能够洞察敌人的心思一般。
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战术运用,皆精妙绝伦,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可以预见,假以时日,此人必定能成为永泰朝中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
卫景渊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他看过密报后由衷的感叹此人的军事才能堪称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