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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明白了,自己创造的绘画可以通过分享生命成为现实,而现实临摹的事物也可以通过分享延长寿命。

不可思议的能力,算是让他这个渣滓发挥最后一点余热了。

他拆开棒棒糖的包装,含着糖果只露出糖棍,细细品味那酸涩中混杂的一丝甜味。若是昨夜之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余下的寿命挥洒完。

可是他现在不想死。借她的外套,他还要还给她的。

江浮生就坐在她那天所在的地方,看着河水荡起的水波。一直到天色渐晚,就收了画板起身离开,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因着小家伙生病未愈,祝影今天没能外出钓鱼。再加上她这两个世界除了鱼什么离谱的东西都钓了上来,也有一点想要暂时放下缓缓的想法。

这次好在是钓上来了半死不活的,要是钓上来个死的,还要卷进一场命案。

小丧气包生了病,祝影自然也不会那么不人道,还让他去收拾厨房洗碗。贴心地表示他可以先休息几天,等好了以后一并收拾。

天地良心,这是恶魔最后的体贴了。

偏偏小丧气包不领情,端着碗筷收拾完后还想往画室里钻,却被祝影摁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生病哪里还有精力动脑,好好休息睡一觉,等好受点了再说。”

“画…没拉窗帘,会晒坏。”

油画不能见光,倒也能理解。祝影了然的点点头:“我去帮你拉上窗帘。”

“…嗯。”

叶桑洛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脸,却突然想起来什么,慌乱地坐起身想要阻拦:“别去!”

但是已经晚了。

祝影打开画室的房间门,来到了小家伙的私人空间,看见了他的精神世界。

纯白刷漆的房间被挥洒了黑红两色的颜料,墙壁上是细长的黑色人形,只是点了了两个红色的圆点充作眼睛,盯着门口闯入的生物。

墙角堆的几张油画板大部分都是风景画,清一色的灰黑色调,每张画上都有三个黑色的细长人形瞪着血红的眼睛。

这间画室比地狱还像地狱。饶是祝影被这样注视,也感到有些不适起来,莫名绷紧了神经。

后面的几张画带上了黑红之外颜色,看什么都色彩也很新鲜,应该是这几天画的。

主题也从景物变成了静物,小饭桌上挤了番茄酱的蛋饼,用白色颜料画出了热气,整体出现出偏昏黄的暖色调。

那张沐浴在阳光下的画背对着她,她绕开地上的画具上前,却没急着拉下窗帘,而是借着午后的阳光去看那幅崭新的油画。

是画室里唯一的肖像画,画的是她又不像是她。

能看出来画的主人在创作它时心情有些焦躁,画的的笔触很锋利杂乱,却很清楚的勾勒出画中人的样貌。

她在画中扬起唇角,手里捏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心脏,头上的恶魔犄角被换成了天使的光环。

祝影抬眸,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她什么都没有问,但叶桑洛觉得他应该主动说些什么,抬脚踏进了画室,指尖拂过一幅幅画。

“这是七岁时被绑架的地方…很大很空的废弃工厂,里面有一个坏掉的八音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唱歌。”

“这是不知道在哪里的小河…爸爸拒绝交赎金直接报了警,绑匪撕票时警察姨姨把我从河里捞出来的。”

他的指尖在一幅画前停下,前几幅画都没有细长人影,从这幅画开始出现了。

“这是爸爸出车祸的地方,是爸爸第一次带我出去玩…很漂亮的公路,可惜了。”

然后是有着两个人影的画板,上面是装潢华丽的房间。

“这是老宅的主卧,基本上是妈妈的房间,她很喜欢这个风格,在这里睡觉会让她安心。”

小丧气包难得健谈,他拂过一幅幅画板,讲述着画背后的故事…似乎只有今天晚上才能说话,要把一生的话语都用在这里。

终于轮到了最后的那幅肖像画,他在祝影身边站定。抬手想要去触摸画布,却又怕弄脏了画面而半途停顿。

“至于这个…画的是我的爱人。”

他的声音小了许多,却也没有停下倾诉:

“明明是恶魔,不想着毁灭世界,做的却是天使的事情。明明你也没有很在意我,只是做了寻常家庭都有的热饭,给了我一块糖…还是用我的钱买的。”

说到这里他都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弯唇笑了笑,放松了不少,后面的话就更加自然地吐露出来了:

“昨天晚上没有等到你叫我吃饭,看见了便条才知道你出去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或许比想象中更在意,但我不会是你的唯一选择。”

“你大可以在保证我死不了的情况下逍遥自在的,不论是金钱、爱情、还是道德责任,都无法约束高于人类层次的恶魔。”

她可以有很多选择,自然也不会看上一个卑劣老鼠的爱。

所以画面中的她拿捏了那颗心脏,却也只是拿在了手里,没有对倾向于她的心跳作出任何回应。

“那可不一定。”眼见着小丧气包的头越来越低,祝影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了意料之中的红色眼圈:

“爱情道德什么的确实约束不了我…但是金钱可以啊。”她在小家伙错愕的目光中亲了亲他的唇瓣,松开手转身拉上窗帘。

“只要能让我混吃等死一辈子,养个人类小东西作伴侣也挺好。”

“真、真的吗?”

“当然,不过是区区几十年,等你寿终正寝我就回到地狱继续睡大觉,挺好的。”

“我会努力活到一百岁的…”

“好的好的都随你,现在你该休息了。啧,又没穿鞋?”祝影把人扛起来,踢开脚边的画笔离开画室,用脚带上了画室的门。

“那我可以亲你吗?”

“想的美。”恶魔的声音带着些不解风情的刚直:“等你病好了再说,别把病传染给我。”

“可是我想亲…”

“你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多?”恶魔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就一下。”

“那我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