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被保镖控制住,周惠兰根本来不及反应。
还是关节手肘处都传来痛感刺激着她清醒,错愕地看着不远处刚从客厅走出来的顾太太,惊声道:“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顾太太站在几级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脸上挂着高傲与冷漠。
她根本没有理会周惠兰的惊慌失措,而是转头看向管家,吩咐道:“去,把家里所有的佣人全都喊过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管家应声离去,五分钟后,院子一侧站了满满当当的佣人。
另一侧,正是被擒住的周惠兰。她纵然再傻,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顾太太根本不是真心接受她回来,先前只是虚以委蛇想要抓她,惊恐的情绪瞬间充斥了整颗心。
“太太!太太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她不知道顾太太想对自己做什么,只能不断地求饶认罪,甚至表示只要肯放过她,她愿意以后不要工资,一辈子都在顾家工作赎罪。
顾太太听后嗤之以鼻,冷笑出声:“你以为我缺你这个一个保姆?”
说完不再看她,环视着院中的佣人,扬声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个底线我希望你们能够牢牢记住,顾家永远容不下背叛的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可以立即去找管家结工资。”
佣人们都知道了周惠兰抱走小少爷的事,这会儿正低头交耳地说着话。
听见顾太太的话,连忙纷纷保证:“不会,我们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顾家的薪酬开得丰厚不说,家里的主人也少,平日里其实根本没有太繁重的工作。顾太太与顾琛毅都是话少的人,很少理会他们这些佣人,时柒更是平易近人,性格和善。
能得到这样一份轻松稳定的工作,谁不想好好珍惜?
而且大部分佣人都是已经为人父母的,对于周惠兰这种绑架婴儿的行为都唾弃不已。
佣人们你争我赶地急着表忠心,被围观的周惠兰心沉到极点,正伏地哭泣时忽然看见客厅的门又被推开,时柒抱着小汤圆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念溪。
她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哭着喊道:“少夫人!”
哪怕被保镖按着,她还是挣扎着磕头求饶:“少夫人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小少爷平时都是我带的,他离不了我……还有念溪少爷,也都是我负责照顾的。”
周惠兰一边说着,一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念溪,希望他能看不下去自己的惨状,开口求情。
她清楚时柒有多在意这个儿子,只要念溪开口,她一定会给些面子的。
只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念溪虽然年纪小,可心里是有是非观的,也被顾琛毅教导过,不能被眼前的东西所迷惑,看事情要看本质。所以哪怕周惠兰再惨,她做出违法的事情在先,如今只是自食恶果。
“妈妈,一定不能放过她。”念溪脆生生地开口。
“都是她害了弟弟!”
听见这句话周惠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又死死地盯住时柒,目光哀戚又可怜。
“妈刚才说得没错,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时柒垂眸看着她,眼神之中唯有冷淡。
“而且徐应年已经招认了,你跟他合作并非只是为了帮他,而是有三七的分成。周惠兰,为了钱你可以出卖良心道德,现在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惠兰还不死心地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受过惊吓,小汤圆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时柒忙着哄小朋友,没有插手接下来对于周惠兰的处置。
念溪和小汤圆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她不想让两人过多见到这种场面,所以跟顾太太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重新回到了屋里。念溪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回过头看地上跪着的周惠兰。
直到进了屋,他仍旧绷着小脸闷闷不乐。
小汤圆已经被时柒哄住,嘴里叼了个安抚奶嘴,时不时地吧唧出声。
“别气了。”时柒看穿了念溪的情绪,柔声劝道:“她会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你一直挂在心里,只是徒添压力罢了。放心,奶奶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念溪点点头,没有说话,伸手逗弄起乖巧可爱的小汤圆。
见此时柒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等小汤圆睡着之后,她去书房处理这两天积压下来的事情。结果走到窗边拿东西时,忽然看到念溪不知何时下了楼。
顾太太并没有立即把周惠兰送交警方,而仍旧将其控制在院子里。
动用私刑是不合法的,但如果轻易放过她实在叫人心里难平,索性将她晾一晚上出出气。借周惠兰杀鸡儆猴警告了一番过后,佣人们都又各自散去了,如今院里只剩下被绑起来的周惠兰。
但此时还有念溪。
他站在周惠兰面前,不知在和对方说什么。
时柒皱了皱眉,驻足观察了一番,结果突然见念溪一脚踹在周惠兰身上。后者惊叫出声,透过玻璃都能隐约听到一点动静。她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文件就想冲下楼。
刚走出两步,她又停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弃立即下楼阻拦的念头。
好在念溪在这一脚过后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很快就离开院子进屋来了。时柒算着他的步伐,适时地端着杯子走出书房,恰好撞见上楼的少年。
“妈妈。”念溪如常地喊了她一声,神色看不出慌乱或激动。
时柒眸光微动,笑着应声,又状若无意地问了句:“刚才我好像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传过来,念溪你听到了吗?”
念溪避开她的目光,轻轻摇头:“可能是院子里的人摔倒了吧。”
轻描淡写的话,以及看不出破绽的表现,让时柒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不是恐惧或是忌惮,因为她无比相信念溪,而是满满的担忧。
“这样啊。”她不露痕迹地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没有点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直到翌日一早,她联系了潇潇,问有没有推荐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