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秦秋,会嫁给魏忆。
这短短的一个月来,逍遥山先是宣布了,秦秋与姚井然解除婚约的消息。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又宣布了秦秋要嫁给魏忆的消息。
关键是,婚期就定了一个月后。
十分仓促。
而且,秦秋以身体不佳为由,避免了来往恭贺之扰,打算,并不大办,只是简单在逍遥山办个仪式就好。
自她擅自宣布了这个消息开始,姚望重就再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
她每日都去姚望重的房前,可他就是不开门,不见她,不说话。
离婚期还有七八日,这一日,秦秋又去看姚望重,可依旧是老样子。
紧闭的房门悄无声息的看着秦秋,似乎也在责怪她的不懂事。
秦秋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准备下山走走。
虽然临近婚期,但秦秋也并没有多少事情,除了修炼,也不干别的。
秦秋晃着晃着,就晃到了她常去的一家茶楼,这家茶楼的茶清新淡雅,所以,她喜欢来这。
当然了,不光她喜欢,许多人都喜欢这,所以,这家茶楼很大。
秦秋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了,只剩下两张桌子是空的。
挑了稍微偏一些的那张空桌子坐下,要了一壶她常喝的茶。
今日,她觉得精神不好,总想睡觉,所以,打算喝完这壶茶,也就回去了。
刚倒上一盏,就听见不远处那一桌上的人说道:
“你们知道吗,逍遥山的秦宗主要成亲了!”
秦秋送往嘴边的茶盏顿了顿,心想,真够巧的。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事,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们知道吗,她要嫁的人,不是原先与她有婚约的姚公子,而是逍遥山的副宗主,魏忆!”
“怎么会不知道,都传开了!”
“你们说,这秦宗主会不会早就属意于魏忆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搞什么副宗主!”
“我看,八成是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所以,才要搞什么副宗主!”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就说呢,姚公子的法力修为在魏忆之上,怎么就没当上副宗主,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们是这么认为的?我看倒未必!”
“为什么?”
“我倒觉得,秦宗主也是最近才改变主意的!你们没听说吗,姚公子病了,没了法力了!!”
“没了法力的人,还怎么当宗主的夫君!”
“听起来也有道理啊,难道,姚公子失去法力以后,秦宗主就看不上他了,所以,才转而嫁给魏忆?”
“很有可能!”
“喂喂,我与你们想的都不一样!”
“怎么,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怎么没有!我倒觉得,秦宗主之所以嫁给魏忆,与两重山的俞裴脱了不关系!”
“什么意思?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是闭关去了吗!”
“谁知道是真闭关还是假闭关!你们难道忘了?修仙界一直有他们俩的传言!”
“没忘啊,可也只是传言,现在,不是要嫁给魏忆了吗,与俞裴有什么关系。”
“你们说,这传言会不会是真的,但是因为俞裴闹出了芳菲阁那码事,所以,秦宗主一气之下就嫁给魏忆了!”
“我看不像,就算没有芳菲阁那码事,他们两也绝不可能啊!这是修仙界铁一般的规定!”
“我也觉得不可能!好了,好了!别提俞裴了,脏,晦气!”
“就是,就是,想想连茶都喝不下了!”
“他这种人,恐怕是成不了亲了,谁还会嫁给他啊,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那也是他活该!他这样的身份,断子绝孙了正好!”
“正是!还省得我们提心吊胆了!”
“但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这个秦宗主都不简单!”
“原先,我们都以为,是个不成事的病秧子,可没成想,居然这般有谋算!”
“我听说,现在的逍遥山,已经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什么姚长老,姚公子,统统靠边站!”
“确实有点手段,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将逍遥山的大权握在手里了!”
“不过,以后的事情说不准!”
“什么意思?”
“我听说,这秦宗主的身体,又不好了!”
“是吗?”
“是啊,我有个朋友,他认识逍遥山常请的那位医师。”
“那医师说,秦宗主连续受伤,身子损伤极大,若是不好好将养着,恐怕.....”
“真的假的?”
“真的!骗你们干什么!”
“这修仙界的故事,是越来越精彩了!”
“谁说不是呢!”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保准你们不知道!”
“什么事?什么事?”
“你们凑过来点。”
“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听说,俞裴与芳菲阁女子的事,就是秦宗主设计的!!”
“不会吧??她是女子,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手段!”
“就是啊,不会吧,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啊!”
“如果真的是她,早就被俞裴杀了,怎么可能还有要成亲的一日!”
“我也觉得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忘了,上次的一念成魔,不就是她放在俞裴身上的!”
“这个女人,心思深沉,我估计,她早就对俞裴有所顾忌了。”
“这不,又知道了俞裴的娘亲是皇族人,所以更不放心了。”
“干脆了就使了这一招,让俞裴永无翻身之日!”
“我的天呀!要真是这样,这女人可真够歹毒的!”
“谁不知道,俞裴最是清高孤傲,让他与烟花女子共度一夜,简直是比杀了他还狠啊!!”
“嘘嘘嘘,小声点,我也是听说,此事,还不知真假。”
“姑娘,茶凉了,要帮你续一壶热的吗?”店小二打断了秦秋的思绪。
秦秋回过神来,将目光收回,摇了摇头。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茶楼,徒步往逍遥山走。
似乎是忘了自己会御剑,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往回走。
似乎只有这样,脚踏着地,她才能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的活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阳悄悄溜走了,天暗了下来。
然后月亮和星星钻了出来。
秦秋抬头看着天,想到,曾也是夏日的夜晚,也是这么亮的月亮,这么多的星星。
他们并排躺在溪流边,看萤火虫翩翩起舞,听流水温柔潺潺。
她缓缓蹲下身来。
那样的时光,怎么就不见了呢?
怎么就,再也回不来了呢?
她和俞裴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可,她能怎么做?
她还能怎么做?!
确实如她同姚望重说的那样,她真的闹了一场,拼尽全力的闹了一场!
可现在,她却不确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难道,正如他们所说,这么做,还不如杀了他?!
他,现在到底在何处?
又,是否安好?
秦秋从怀中拿出一粒红色的珠子,这是她提前偷偷从俞裴的那串子珠子上拆下来的。
她知道,那夜之后,她肯定是留不住那串珠子了。
但是,不知为何,她想留下一些念想,哪怕一粒珠子也好。
所以,在去两重山之前,她偷偷拆下了一粒。
一滴晶莹的泪珠掉下来,刚好落在珠子上,鲜艳的红色像浸了血一般,愈发的亮了。
鲜艳的颜色让秦秋恢复了理智,以前,有位老人告诉过她,只要这个珠子还是红色的,就表示,它的主人还活着。
她站起身来,又坚毅地朝前走去。
她想,至少,他还活着,这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