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是两具身体撞击崖壁发出的声音!
秦秋抓住了俞裴!
而那时刚好也站在崖边的周南风,反应也是极快。
在秦秋跳下去的一瞬间,抓住了她!
“秦秋。。”是俞裴不可置信的声音。
“俞裴,抓紧我!”秦秋对着下面大喊。
趴在崖边使劲拽着秦秋的周南风,此时使出了浑身之力,却还是没办法将秦秋和俞裴两个人都拉上来。
“秦秋,你放手!”俞裴知道,若是只有秦秋一个人,周南风肯定能将她拉上去。
“死也不放!”秦秋好不容易抓住他,怎么可能松手!
“阿秋!”姚井然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都朝着这边跑来!
“杀!杀死你这个凶手!”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个给了俞裴一掌的男子,突然又发狂了一般的砍了过来!
铮亮的利剑,在寒风中寒光凌凌。
眼看,就要砍在周南风拉住秦秋的那只手臂上!
“不!”
“啊!”
秦秋和周南风的叫声同时响起!
“阿秋!”
“秦宗主!”
“阿秋!”
“阿秋!”
所有人都呆呆地站在崖边,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
他们不敢相信,堂堂两大门派的宗主,就这么掉入了万丈悬崖。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风声和姚井然绝望的哭喊声,什么都没有。
“我们大家,快到崖底去看看!”武浥尘最先反应过来。
“此崖,无法抵达崖底!”周南风缓缓地说道。
“怎么可能无法抵达崖底!”
“拨云崖,耸天,入地,相传有七十二阶崖底。”
“地形变幻莫测。”
“所以,要想找到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他们掉下去的地方跳下去!”
“不能御剑而下吗?”武浥尘不信。
“如此厚重的水雾,什么都看不见,再加上变幻莫测的地形,如何御剑?”
“难道,就任由他们不管了吗?”武浥尘绝望的声音被风声吹的模糊不清。
而明明是一些窃窃私语,此刻,却是那么的清楚。
“这拨云崖,由高耸入云而得名,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能活吗。。”
“就是啊,去不去崖底查看,还有什么意义。”
“俞裴这杀人凶手,死了也就死了,只是这秦宗主...哎...可惜。。”
“是啊,只是,她怎么为了俞裴这种人跳崖。。真是...”
“还说没有私情,没有私情能为了人家跳崖?”
“你们说,那程公子怎么会突然发狂杀俞裴?”
“不知道,突然间就这样了。”
“程公子已经被周公子打入悬崖,也没法调查了。”
“我估摸着,应该是对俞裴恨极了,所以,才会如此。”
“有可能!死在逍遥山的那位无门派的秦公子,是这位程公子的至交好友!”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加入四大修仙门派,而是一直相伴修炼!”
“原来如此!这下,他们只能在阴间相伴修炼了!”
拨云崖崖底。
鲜红的血,顺着石缝蜿蜒而行。
这里,没有河流,没有草地,没有树木,只有数不清的乱石。
缓缓而行的鲜血,似乎也知道前方没有路,终究消失在不远处的石缝下。
痛,好痛。
剧烈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的刺激着俞裴,让他缓缓睁开了眼。
他挣扎着坐起来,瞧了瞧自己的腿。
一只腿曾撞在了岩壁上,已经断了。
“秦秋,秦秋...”顾不上自己的腿,俞裴忍着剧痛,将身旁的秦秋扶起。
扶着她后背的手有股湿腻腻的感觉传来,抽回一看,满手都是鲜红的血!
他缓缓将秦秋的身体微微转过来,这才发现,她的整个后背,已是破烂不堪。
鲜红的血早就浸透了整个后背的衣服。
无数次的斩妖除魔,俞裴已经记不清他见过多少鲜血淋漓了。
只是,这一次,望着她的后背,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一般,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脑子里是无数秦秋的身影。
有她,为了争取十日时间不惜立誓时的锐不可挡!
有她,追随他一起跳下悬崖时坚定的眼神。
有她,死也不撒手时倔强的表情。
有她,为了他可以不受伤。
在落地的那一刻,毫无犹豫的转了个身,将自己垫在他身下的无畏。
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接近,试图去探一探秦秋的鼻息。
只是,这双手,在快要接近鼻息处时,却又突然的缩了回去。
不,秦秋,她不会死,她不能死,她不该死!
他不信,苍天如此残忍!他不信,天道无情!不信!
再次伸出手。
微弱的鼻息,犹如一汪春水,灌溉了俞裴那颗肝肠寸断的心。
“秦秋,秦秋。。”任由俞裴如何呼唤,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药,药。。”俞裴一只手搂着怀里的人,一只手去她怀里将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摸了出来。
“有药,有药,你肯定会没事的!”
俞裴一边在瓶瓶罐罐中挑选着合适的药,一边在心中默念。
选出了合适的药,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撕开了她整个后背的衣物。
什么男女有别,什么避讳,此刻,统统不在俞裴的脑子里。
因为,在生死面前,这些什么都算不上。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要秦秋活着!
整个后背,早已看不见原来的肤色,而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洞。
这些血洞,都是被崖底的石头戳的。
心如刀割大约就是这种感觉。
每涂一处,俞裴的心就痛一分。
等仔仔细细的将后背的每一寸在肌肤都涂上了药之后,俞裴觉得,他的心中,已经血流成河。
涂抹药物时,药物刺激伤口,理应是很痛的,但秦秋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若不是那气若游丝的一点鼻息,此时的她,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握着手中仅有的两瓶有用的药,瞧了一眼自己的腿。
咬着牙,忍着痛,做了下简单的处理,但并没有上药。
他没有药,不过是失去一条腿罢了。
但秦秋没有药,失去的,会是命。
就这么抱着秦秋,不一会,自己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很快,他发现一个更加严重的事实,那就是,这里除了乱石,什么都没有!
没有食物,没有水,连积雪都没有。
他没有精力去想,为何崖顶都是积雪,而这里,却没有。
他也没有心思去想,为何崖顶那么冷,而这里,却并不寒冷。
刚才在找药的时候,从秦秋的身上找到了一点吃的。
这是秦秋的习惯,不管到哪里,总是要塞一点吃的在身上。
从前,他总是皱着眉看她往身上塞吃的,心想,怎么会有这种恶习,这些东西放在身上不难受吗?
此刻,他却是十分的感谢这种恶习!
这点吃的,起码可以让他们两三日不挨饿。
秦秋惨白的嘴唇已经干的起皮了,没有水,甚至比没有食物更可怕。
他该怎么办?
秦秋流了那么多的血,失了那么多的水分,受了那么重的伤。
若没有水,她必定连今日都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