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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瑕,你家家主是与人结仇了吗?”文墨涵询问道。

子瑕咬了咬牙,抬头看向文墨涵:“文大人,您可以跟永宁公主解除婚约吗?”

文墨涵蹙眉,神色不由得冷了:“放肆,我的事情,哪里是你可以置喙的?”

“可是,家主去了一趟将军府,就成了这样了,您还执意要娶永宁公主吗?”子瑕红了眼眶,家主爱慕文公子,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家主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文公子也不理解家主?

“你是说,岑玉是在将军府受的伤?”文墨涵不解,“他去将军府做什么?”

“家主担心大人的前程,去将军府游说永宁公主,让她解除与大人的婚约……”

文墨涵听到这里,顿觉怒火中烧,为了与萧曼定下婚约,他舍下了一切,岑玉却让萧曼退婚,他就非得要如此糟践他的心意吗?

“我不会与萧曼解除婚约!”文墨涵一字一句道,“前程于我,不值一文,我只要有萧曼就足够了。”

子瑕错愕的看着文墨涵,痴痴的问道:“那家主怎么办?”

文墨涵被这话问懵了,良久都没有回答,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岑玉醒了,见文墨涵坐在床边,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你伤得很重。”

岑玉只得继续躺着:“让你担心了。”

“是曼儿打伤你的?”

岑玉摇摇头:“是大将军萧振。”

文墨涵了然,大将军爱女如命,萧曼从小到大,在帝京横着走,都是大将军暗中为她保驾护航,这两年萧曼频繁受伤,萧振早已濒临暴怒的边缘,偏偏岑玉这个时候撞上去,还把萧曼伤成那样,大将军只怕生吞活剥了岑玉的心都有了。

“以后,不要再靠近萧曼。”文墨涵轻声说道,“我不想再看到她受伤,那比剜我的心还疼。”

岑玉挣扎着坐起来:“墨涵,她根本不爱你,她答应你的求亲,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躲避和亲而已!”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我们就不要往来了。”文墨涵的声音中满是果断,他与岑玉之间的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想给彼此最后一点体面。

“墨涵,你要为了个女人,抛弃我这个兄弟吗?”岑玉抓住文墨涵的手臂,“你不能这样对我!”

文墨涵拂开岑玉的手:“这是做了多年兄弟,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墨涵,别这样对我!”岑玉抓着文墨涵的衣袖不放,如同一个溺水之人,紧紧的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文墨涵看了一眼被岑玉抓住的衣袖,拿出放在腰间的匕首,将衣袍割断:“从今日起,我文墨涵割袍断义,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倘若你再对萧曼出手,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岑玉抓住手中的半截衣袖,看着文墨涵绝情离去的背影,绝望涌上心头,不应该是这样的!

萧曼没有说谎,短短十日时间,岑家从曾经的帝京首富,变成了如今欠债累累,满目萧条的模样。

岑玉看着府中乱糟糟的模样,心底寒凉一片,不曾想他做人这么失败,连府中的下人也要在他落难的时候踩他一脚。

“家主,您别太难过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以家主的本事,岑家很快就能回到以前的辉煌的样子。”子瑕劝阻道,如今岑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其他几房的人卷了银钱离开帝京去别处找活路去了。

府中下人,趁着家主重伤病倒,将府中可以变卖的东西都拿走了,如今的岑府,再也没有往日的富贵荣华,只剩下破败萧条。

“走了好,子瑕,你也走吧。”岑玉想了想,将腰间佩戴的玉佩扯下来,递给子瑕,“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这个玉佩成色还不错,若是拿去当了,能换不少钱。”

“家主,我不走,我要跟着家主。”子瑕摇了摇头,“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需要人照顾,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岑家已经落败了,你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了,我付不起工钱。”

“没关系,子瑕不要工钱,还可以少吃点,只求家主不要赶我走。”子瑕跪在岑玉的脚下,“家主,您要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岑玉将子瑕搀扶起来,好在还有一个人是忠心耿耿的,哪怕他跌落谷底,也选择留在他的身边,至少他还不算太失败。

“子瑕,我的敌人很强大,继续跟着我,你或许会丢了性命。”岑玉温声问道,“即便如此,你也还要跟着我吗?”

“要!”子瑕毫不犹豫的说道,“家主在哪里,子瑕就去哪里。”

“你是好样的。”岑玉拍拍子瑕的肩膀,将玉佩放在子瑕的手中,“这玉佩你也收着,如今府中缺吃少穿,处处需要使钱,府中怕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收拾几身换洗的衣服,把这宅子卖了吧。”

“家主,把宅子卖了,您住哪里啊?”

“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住这么大的宅子,换些真金白银在身上,反而更稳妥。”岑玉因为受伤,脸色有些苍白,长发披散在脑后,倒颇有一副病美人的姿态,“如今,我身边得用之人只剩下你了,将这宅子卖了之后,去租一间二进的小院,足够我们居住了。”

“是,家主。”

子瑕拿着地契出去了,岑家的宅子很大,原本能卖个高价,可因为岑家接连遭遇的变故,子瑕去变卖宅子,也被人恶意压价,子瑕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低价贱卖了岑家的宅子,寻了一处僻静的小院租下,将岑玉接过去养伤。

岑玉看着简陋的小院,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们母子住在破败偏僻的院子里,某日他被他那丧尽天良的父亲出现在他们的院子,本以为是接他们出去的,结果,那位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为了一张通商文牒,将他当做玩物送去了某位大人的府中!

“家主,您委屈了。”

“不委屈,这里挺好,终有一日,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