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婉乐嘴角带着笑,眼睛却紧盯着这二人,只见赵墨连景婉柔走路都要扶着,可见宝贝到什么程度。
唉,她在心底叹息一声,七妹八妹真是好福气。
有景婉柔两个姐姐在,赵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了想,他态度温和的开口问:“晚膳吃的怎么样?”
景婉乐笑嘻嘻的,这草根出身的皇帝,还是市井之风,见人只会问吃了吗,喝了吗?
她抢先开口,不让景婉柔为难:“七妹妹这里的饭菜就是和我们吃的不一样,一股子药膳味,想来是皇上给七妹妹补身子用的吧?”
“婉柔身体底子不好,须得悉心照料着。”
废话也不多说,景婉乐开始做戏:“哎呀,原来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呢,怎么八妹妹都被李将军接回家了,却没人来管我和五姐的死活呢……肯定是王将军和司马将军太忙了吧?”
赵墨老老实实道:“我们几人晚上一起烤的鹿肉,吃完他们就回去了。”
哼,司马文龙,你还去烤鹿肉,小日子过的挺美滋滋的嘛……景婉乐咬牙切齿。
赵墨的目光在她们姐妹三人脸上转了一圈儿,还是不明所以。
莫非,景婉晴和景婉乐今晚住在昭阳宫不走了?
就在这时,太监过来传:“皇上,司马将军和王将军过来了,说是领婉乐公主和婉晴公主回府。”
赵墨内心松了口气,那就好,他不愿意无关人员住在昭阳宫。
景婉晴一听这话,吓的瑟瑟发抖,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哎呦五姐姐,快别哭了,小心惹皇上心烦。”景婉乐装模作样用帕子给景婉晴抹眼泪。
赵墨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景婉晴说什么,就听到王纣豪爽的在外面大喊:“大哥,俺来接俺媳妇回家!”
景婉晴几乎要哭晕过去。
见状,景婉柔将他拉到旁边,低声和他商量:“皇上,我五姐和王将军自从成婚后,不大相处的来,二人一个读过书,一个没读过书,无甚共同话题,一起生活实在折磨。”
谁知赵墨却道:“那孤让王纣明日起就读书。”
“……不仅如此,王将军他,他……”景婉柔又不好直接说赵墨的兄弟粗鲁愚笨,所以斟酌着措辞。
赵墨冷声接过话头:“你五姐嫌弃王纣蠢笨,市井莽夫一个,配不得她景国五公主的身份。”
也不是这个意思,景婉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赵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压根不想再听景婉柔的话,他独断专横的说道:“女子出嫁从夫,她既已成为王家媳妇,就该恪守本分,少想些有的没的!”
景婉柔呆住了,愣愣看着他一副封建顽固样子,不禁垂下眼眸。
自己到底在抱什么希望啊?这可是在古代封建社会。
可景婉晴与景婉乐两人却抱着巨大希望,等赵墨和景婉柔一起过来时,却听到赵墨淡淡道:“夜深了,孤就不留二位公主留宿了……且公主们都已嫁人,往后更应恪守妇道,不要令其夫君蒙羞。”
一句话让景婉乐气红脸,是头猪都能听出来赵墨在说自己!
恐怕他也听闻自己养面首的事了吧?所以才趁此机会替自己兄弟司马文龙出头,要她恪守妇道!
景婉柔突然头疼,她捂着脑袋说:“我实在难受,你们聊着,我去后殿休息。”
说完她谁也不看,扭身就往寝殿而去。
她一离开,赵墨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态度,他缓和声音:“二位公主请回吧。”
昭阳宫外。
王纣急的探头探脑,终于看见景婉晴的身影从门后走出,急的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高声道:“媳妇儿,你怎的待到这么晚不回家?”
景婉晴一脸厌恶:“和七妹说些女儿家的事,说的晚了些。”
“那你吃饭没,没吃的话快回府,让厨子给你做些吃食。”即便景婉晴脸上的厌恶如此之浓,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的出来,可王纣却偏偏像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
景婉晴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六妹景婉乐身上,却发现她正和司马文龙大眼瞪小眼。
罢了,先随王纣回去吧。
等王纣夫妻二人一走,景婉乐才开始翻白眼。
搞什么,那家伙整天只会死死瞪着自己,瞪瞪瞪,小心眼珠子瞪出来!
司马文龙道:“回府。”语气生硬。
景婉乐不忿:“你让回就回!”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你要如何才肯回?”司马文龙忍耐的问。
“你要说公主请回府。”景婉乐抬起下巴傲娇道。
司马文龙紧闭双唇。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司马文龙绷着一张俊俏臭脸,不带感情的说:“公主请回府。”
“哼,这还差不多。”景婉乐心情立即转好,一甩袖子抬动双脚。
两人沿着长廊慢慢走着,景婉乐想起赵墨的话,又来了气:“你那位好大哥倒是挺为你们兄弟做主,话里话外都提点我,让我恪守妇道!”
闷葫芦一般的司马文龙却突然开口:“难道你不该恪守妇道吗?”
“我是公主,哪里需要恪守妇道?”景婉乐仿佛听见笑话。
又过了一会儿,司马文龙突然低声道:“你们姐妹,都太自持身份了。”
“嗯?”景婉乐没听清。
“我是说,你们姐妹几个,都太自持身份。”司马文龙提高声量,目光寂寂,“明明都是一群亡国公主,却还认不清楚形势,看我们兄弟几个好脾气,就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
景婉乐震惊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司马文龙一字一字道:“你们姐妹几人,本该冲入教坊司接客,莫说我们兄弟这些护国大将军,就连最末等的小兵都可以随意染指你们,说白了你们连青楼里的妓女都不如,因为妓女还需要给银子,而碰你们连银子都不用给。”
天,景婉乐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她连连后退,差点站不稳。
月色之下,她扶着柱子努力撑起身体,所有勉强维系的尊严全都碎成渣渣,被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