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冬画的话还算是改变了些同学们对她的态度。
这不是终于考试了,之前来打赌的同学又凑了过来问夏小安作不作数。
夏小安无所谓,一切随他们,话说得很开,要是他们能忍受给她端水倒茶倒尿袋的话,她也可以继续这个约定。这话一说完,同学们沉默了。
他们犹豫很久,还是决定继续履行赌约。说真的,他们并没有闻到谣言中的那种怪味儿,相反他们的班里一直飘着夏小安的奢侈香水香味。这也是他们听女生们讨论才知道夏小安桌子上的香水,就那一个小的大概十毫升的都要几千块。
而且每天课间,她的保镖都会给他们分发牛奶,体育课时会帮他们接好水。
之前有人好奇两人,下课去和他们说过话,可他们目视前方,一动不动。显然只有是夏小安对他们下的命令。而且他们都是用英语交流的,结合对夏小安生长环境的了解,这两人似乎是从她家里调出来的。
综上,他们一咬牙,于是就答应了。
“你可以不用理会他们的。”体育课上,李明旭让郝时林留班陪着夏小安,郝时林自然是知情的,他知道他们的赌约对夏小安很是不公平。
夏小安揉着自己的右手,“同桌,你这是对我有质疑。”
“质疑你很正常,因为你都三个月没有来学校了。”郝时林说的也是实话,他也从常书玉的嘴里知道夏小安昏迷了很长时间,又动了几次手术才有现在的样子。
夏小安松开手,摸着扶手,“少主不容被质疑。”
“你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废人一个,你还是他们的少主吗?”
这个问题郝时林不是第一个提出来的,同样提出来的,还有在夏家。
夏大伯作为现在的掌权人,他一定要为家人们谋好出路。他自然是疼爱夏小安的,他也是疼爱夏颖的,他不知道怎么选择。
现在夏阳还没有彻底得到国家的保护,他不敢轻易地让夏颖接管夏小安手中夏阁的权利。
家里面那个天才医生、问题儿童四侄子不知道哪里又犯病了,每天都去找冉寻芳说东说西想去做实验,惹得冉寻芳进退两难。冉家现在又为两个外甥步步紧逼,他不好办啊。
夏大伯现在已经能将两人斗嘴的声音当作背景音了,他悠悠的和夏雍下着棋,商讨着接下来怎么办。
夏雍来了个顺手牵羊,让夏大伯一时慌了手脚,“寻芳留在这里帮助大哥,我回去照看着小宝他们,也能让他们快点把阳儿一家给救回来。”
“我不想让你回去当人质。”夏大伯说得十分直接,“我们不说老二一家,也不谈之前把小七和一部分权力给了他们。单说这次,他们在背后运作了多少?”
夏雍重新整理棋盘,双方分明,“所以我要让棋局重新开始。”
因为夏小安的特殊情况,他们便安排夏小安在本班考试。
他们都是按照级排名安排考场的,他们是文科五班,这个考场里的同学都是中下等的,更多的是艺术生。
他们和夏小安相处的时间最多,现在都带着好奇和厌恶看着她。
夏小安的卷子也是特别制作,考试的时候老师常常来看她。所有老师都惊讶她能在这种情况下用左手写出一手规整漂亮的规范字。
“考试结束,后排同学收卷。”铃声响完,老师说着,看着收完卷子点查了一遍后这才离去。
同学们可以出去,也可以在这里停留等待下场考试。有的同学就按耐不住围着夏小安。
“高德安,听说你现在大小便失禁是不是真的?”
“你不觉得你来学校是恶心人的吗?”
“家里有钱有什么用,照样生病治不好。”
“是不是因为你家里面重男轻女,让你自生自灭啊?”
“说不定有可能,毕竟人家家里是真的有皇位继承呢。”
她们的话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夏小安掏了掏耳朵,从左到右转了转眼睛,语气平淡,“我为你们感到可悲。”
“笑死了,你现在除了能听得到,能说话,你还能干什么?你还真有闲心,为我们可悲?”
夏小安重重叹了口气,“《诗经》曰:‘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可悲!可悲啊!”
她们听出来了夏小安背的诗是在骂她们,可是她们没有见过这种方式!毕竟谁骂人还背古诗呢。
这场,是她们败了!
夏小安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还是有点窃喜。这是她无意听到孔子明吵架时候说的,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看来孔子明这人教的东西并不是一点用也没有用啊。她决定了!以后多多听听孔子明的“战斗”时刻。
夏小安窃喜也就一小阵,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她竟然被人给说了!说的那么难听!
班里总是有些同学是不吃饭的,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夏小安面前的汤汤水水,看着保镖一勺一勺的喂她,吃完了一个人收拾餐具,一个人拿出一个注射剂,“小姐,要注射了。”
夏小安摸着扣子,勾起了嘴角 ,“我要脱衣服了,你们要看吗?”
“切,才不信呢。”有的同学说着还是转过了身,有的则是完全不相信,就盯着她。
夏小安解着扣子露出了锁骨,他们才赶紧离开。有的还是在偷偷打量,就看着她的胸口有个东西,保镖从那里注射药物,然后又到另一边注射。
看不见果然还是有点好处的,要不然当场注射药物她一定会闹脸红。
总算是熬完了今天的考试,老师还没出教室,保镖已经进来给她抱走了。
“今天辛苦小八了。”付良月坐在后排给她捏着腿,“饿了没?要不要吃点?”
夏小安摇着头。
“要喝水吗?还是瞌睡了?”
夏小安皱了皱眉头,“六哥,你好吵。”
付良月不说话了。也就是沉默了两秒,“小宝,哥哥很伤心的。”
夏小安不说话了。付良月随意的和她说着话,完全没有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尴尬,“对了,四哥说后天小叔就会回来了。”
“爹地要回来?”夏小安睁开眼,又开始动脑子。
付良月开始给她按摩胳膊了,“对啊,小叔专程回来照顾你的。”
“你在开玩笑。”夏小安语气十分肯定。
付良月捏了捏她的脸,“小八,再怎么那是你的父亲。你就稍稍体谅一下小叔。”
夏雍其实已经踏上了这片国土,不过现在停留在了京城做了些交易。
冼甫星很是尊重的把夏雍送到了车上,目送着车子离开后离开。
他回到刚才的会议厅里,一直压抑着的开心终于可以展现了,“爷爷,这次他们终于依靠我们了。”
先生一直在脑海里复盘着刚才的谈判,许久开口:“你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你会被人给拉下来。”冼甫星还没反应过来先生的意思,他拿起旁边拐杖,冼甫星赶紧上前扶着,先生握住他细腻的手,笑呵呵的,“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也不想帮一个过于精明能算的。等着他们小七高考吧。”
“是。m国那边也快商议好了,我们先把诚意敬上,算是提前给他们回礼吧。”
虽说这两年夏雍回来的次数多了些,但他也没好好的停留下来感受祖国的温暖。他已经安排了所有计划,下午到家后,先抱抱他快半岁的孙女,然后安排送她去Y国。
不能让冉寻芳空闲下来,不然她一定也要回来,一回来,母女俩的理念肯定又会有冲突,接下来又是鸡犬不宁的生活。
安排完后,他要去学校看看他女儿学习的环境,去看看他女儿花光了整个小金库建立的学校,然后带着那群孩子们好好吃一顿,叮嘱那几个要全心全力备战高考,不要担心夏小安。毕竟,他准备给他的女儿请假,带着女儿在国内游玩散心。
他瘸了一条腿怎么样?他的女儿现在又瞎又瘫又怎么样?
他有钱。
他有的是钱养他的老来女。
毕竟他有一个十分会赚钱的大哥,还有一个十分会打理财务的妻子。
他安安心心的败家就行。
快到了放学时间,他们出发接夏小安了。
夏小安默默流着泪,保镖也不停擦泪,到了门口,保镖看到车旁站的人,他很是担心,“小姐,您别难过了,四爷来了。”
夏小安擦了擦泪,吸了一下鼻子,“怎么样?”
保镖给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眼睛红。”
“下次记得带上粉。”
“是。”
三人出来了,夏雍快步疾走,“我的宝哟!”
夏小安扭了一下脸,“别过来,你的宝不在这里。”
夏雍呵呵笑了两声,“你瞧你,爹地这不是办完事儿赶紧来了。来,爹地抱抱。”说罢,他把拐杖给了保镖,把夏小安抱起来,他蹭着夏小安的脸,胡渣扎的夏小安表情狰狞。夏雍满足的把夏小安放下来,接过扶手推着轮椅,“终于长肉了,女孩子胖些是对自己身体健康负责。”
“我要做抽脂!”夏小安顶呛着他,“我要抽脂!”
夏小安一路都和夏雍唱着反调,夏雍没什么感觉,他家的人都喜欢和他唱反调,他已经习惯了。
到家了,光线终于充足了,他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他的女儿了。
夏雍抬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皱着眉,“怎么哭了?”
“小姐被同学排挤了。”
夏雍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所以他选择捏捏他女儿的脸蛋,“脸蛋也圆润了。”
夏小安很烦,“别动我。”
“VI!”保姆抱着墨墨出来了,听到墨墨的声音,夏小安眉头舒展了,嘴角也勾了起来,“墨墨!”
“VI!VI!”墨墨也激动的回应着。
夏雍惊讶了,“墨墨会叫人?”
保姆把墨墨放在夏小安身上,墨墨很安心地窝在她的身上,小手来回动着,“VI!啊!”保姆在一旁护着墨墨,回答夏雍的问题,“墨墨只叫小八VI,估计是天天听他们说小八身上的设备,然后就知道说这个就指的是小八,这个音节也好发。”
夏雍很是感慨,“你们兄妹俩都是一报还一报啊。你小时候是你哥哥养大的,现在墨墨是你们几个带大的。”
夏小安用手指轻轻抓着她的小肚子逗得她咯咯笑,“我只念着墨墨。”
天亮,夏雍兴致勃勃地给大家做了早饭,他终于有机会喂他的女儿吃饭了,想到这里不小心把蛋煎糊了。
夏小安很不给他面子的皱眉头,“六哥!”
这顿饭最后还是付良月来做的,他心虚的一边吃着他小叔做的饭,一边真诚的建议,“小叔,早上时间匆忙,要不还是出去买饭吧。”您再练练手,啥时候中式做好了,咱再动手。
夏雍也只能无奈同意。
这时,付良月和夏小安才想起来冉寻芳的好,毕竟她的手艺是真的,他们家的孩子都喜欢吃冉寻芳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