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谨安没有说夏小安需要有人陪伴,放松心情,付良月绝对不会让夏小安踏进学校的。
鉴于夏谨安打小的变态性格,不说他们兄弟几个,就连家里的长辈也是能不理他就不理他。付良月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接送夏小安去学校,在家里照顾墨墨。
他很不放心,叮嘱保镖一遍又一遍,就差一点直接带人去了。
不只是付良月担心,夏小安也很担心。这一个学期都快结束了,她也不知道班里会怎样。
李明旭自然是来门口接人了,路上他也开导着夏小安,让她放宽心和同学交往,其他的不用管。
夏小安应得很好,但是没怎么听得进去。
李明旭走得很快,先来班里看情况,现在都上课了,他不知道班里能不能安定下来。一看是数学课,他就放心了。他敲了敲门,数学老师看到是他,也就继续看学生做题。
李明旭叫了后排的两个学生出来,语速很快,“你俩快去办公室搬一套桌椅放在你们中间。”
两人把桌椅搬过来路过楼梯时,碰到了上来的夏小安。
但是那两人看着不好惹,也没敢出声打招呼。
“老师!高德安来了!”两人很激动,李明旭没空搭理他们,“赶紧放过去。”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也没什么问题。他重新从前门进班站在讲台上,“李老师耽误些时间说点事儿。”
数学老师没什么问题,李明旭轻轻敲了一下桌子,“都放下笔,都抬起头听我说。”
大家这才不太情愿的抬头,李明旭已经看到人了,“高德安回来上课了,她身子还没养好,你们不许打扰她,也不能在后面打闹,玩儿的话出去玩儿,不许在教室里玩儿!你们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能碰到她。”
“小姐,我们到了。”他们听到声音,都向后门看过去。
李明旭赶紧过去,接过轮椅和书包,“你先在最后坐着,有问题就叫他们。”
“好的。”高德安答应着,“你们在门口等着。”
“是,小姐。”
李明旭把她推到位置上,对她的新同桌吩咐着,“你俩每节课前把高德安的东西准备好,不然让你俩去前面。”
“这儿离门口和你的保镖很近,声音大一点人就能进来。课上有事儿你就告诉老师,告诉同学。”
“好的老师。”夏小安紧紧的握着拳头,十分忐忑。
李明旭说完走了,同学也拿出课本放在了桌子上,夏小安伸出左手慢慢摸到桌子上,掀开书,“我们讲到哪里了?”
同学此时在震惊地看着对方。
数学老师下来了,她伸手敲了两人,“你们不做题看什么!”
夏小安勾了勾嘴角。
数学老师看着夏小安洁白的点点课本,她只能让自己温柔下来,“我们现在讲到了导数,你要是没学到这里,课下去办公室我单独辅导你。”
夏小安摸着书,笑着回她:“谢谢老师,我确实还有一点不太明白。晚自习问您吧。”
“那也行。”数学老师走了,随意看着同学们的答案。
趁着数学老师还在指导,前排的同学转了过来,她伸出手在夏小安面前晃着,夏小安一动不动,摸着书,看着她摸到最后,然后翻页。
下课铃响,老师一走,他们都围了过去。
“安安,你的书怎么是白点啊?”
“你还没好吗?”
“安安你到底怎么了?”
夏小安笑着合上书,“我看不见,不能动。”
他们听完看着她温柔的笑说不出话。
一直以来都是很热闹的教室现在寂静得可怕。
“我的眼睛能感受到光影,不全是黑暗。我左手能动,能写字。我的成绩依旧能碾压你们。”夏小安说的毫不客气。
“真的?你别说大话啊。”一个男生说着,“你可是从开学请假到了现在呢。”
“就是,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安安你请假了这么长时间,万一真的跟不上呢?”
夏小安听到了熟悉的规律步声,她挑了挑眉,“不信就和我打赌呗。”
“来,你说。不过我们先说好,玩归玩,闹归闹,不拿生活费和零花钱开玩笑。”同学说着,他们也附和着。
“好啊,输了就伺候我一周。要是人多,你们轮流,一人一天。”夏小安提着条件,“我没什么东西,就钱多,我输了你们一人一千。”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过来了。夏小安才不给后来人机会,她听出来了都有谁,他们写了条约。
“我们赌什么?”
“赌,高德安下次考试年级第一。郝时林年级第二。”
“哟!郝时林,兄弟能不能挣钱就看你了!”
“感谢郝时林!”
郝时林拧好瓶盖,他看着“赌约”内容,有点担心,“你真的能赢?”
“同桌你要相信我。”夏小安说得很是自然,“不然条约换成让他们去和大哥提要郝时林和马奕信做我保镖。”
“那你还是拿钱吧。”郝时林很懒,“你们玩你们的,别牵扯我。”
又是一节下课,保镖进来了,他们从轮椅下面拿出装满水的袋子放水,有人好奇就过来问这是什么。夏小安回答得很自然,“尿袋。”
真的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心里面都介意死了。打赌的同学们在观察着那两个保镖日常做什么,一看后更是后悔死了。
现在也没人过来搭理夏小安了,除了双胞胎,和一部分男生外。
双胞胎见过夏小安在病床上的样子,对于现在同学们的反应,她们只觉得大惊小怪。
焦丹丹本来就特立独行,又和寝室的同学打了架,她们自然而然地疏远并且孤立了焦丹丹。也因此,只要焦丹丹在,她们几人就一致安静,焦丹丹也没听到她们对夏小安的议论。
王冰冰不同,她只是性子有点冷。不然以前不会帮夏小安做那么多事情了。
她洗完头出来,寝室里的同学不知道小声说什么,而且还做出一些鄙夷的嘲笑表情。王冰冰默默从她们身边走过去,想要从行李箱里拿些东西。
耳边的声音突然消失,王冰冰也拿完东西合上行李箱,她刚起身,同学就笑着问她:“冰冰,你和高德安那么好,你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吗?”
“先天性疾病。”王冰冰简洁利落地回答。
“不会吧,你看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动,而且还插着那种管子。”
“就是,我一想到她那样子,我都觉得班里好恶心。”
“怪不得最近班里总有一股怪味儿。”
“你很喜欢嚼舌根吗?”王冰冰擦着头发来到装作呕吐状的同学面前,冷冰冰的问她,然后看着她们所有人,“你们知道你们这是在犯法吗?”
“这就是事实啊,肯定是她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才那样的。你出去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王冰冰冷着脸,“我不管你们从哪里听到的假话,你们要是再这样传给下一个人,你们就和那些人一样,故意侮辱诽谤造谣,侵犯他人名誉权,等着被安安告吧。”
一向面冷心热的王冰冰如此激烈的发言第二天就传遍了两个班,然后迅速扩散到整个年级。
同学们对夏小安的态度也更加冷漠了。
夏小安也有所察觉,因为她现在都是自己拿书了,而且还能听到些声音。
冉冬画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他是放心不下的,趁着有空过来看了一眼。他从来没有上来过,因此大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听说是她被那啥了。”
“什么?”
“就轮椅上那个,她不干净了。”
冉冬画不喜欢他们几个那么高调,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经历让他性格稍微有点阴暗,他一直都是一人独行。他看到保镖在后门,就像进自己班一样直接从前门进了。
夏小安摸着书,迟迟拿不出来,因为她忘了下节课是什么课了。
因为谣言的原因,夏小安现在身边都没人了,冉冬画也就坐下,给她拿了书,“喝水吗?”
夏小安摇摇头。
“嘴皮都干了还不喝水?”冉冬画不由分说给她倒了水喂她。
同学们看着,面面相觑。
喝了水,夏小安觉得身体舒服多了,脸色看着都没那么难看了。冉冬画弯腰看了看袋子,他又给夏小安倒了水喂她,“四哥说了你要多喝水冲刷毒素,你耳朵难道也聋了吗?”
“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是你的行为真的让我很生气。你天生就是千金命,不必讨好别人,不必在乎别人的目光,你需要讨好的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国家。是国家的庇佑,我们家族才能一直繁荣,是我们长辈努力,所以我们才能享受。我们的出生点就是他们遥不可及的终点,需要讨好的是他们。你再不听长辈话,肆意作贱自己身子,我立马带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