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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楼吗?”

江上影继续道:“离闭市还有一个时辰,现在上去还来得及。”

谢枝犹疑地应下,“……嗯。”

江上影率先转过身,抬步拾阶而上。

四周昏暗的长阶之上,挺拔的背影中墨色长衫随风扬起,头上随意用一根玉簪束起的墨色长发也迎风而动,淡淡的月色往下落,恍然间,好似误入凡尘的神仙要重回高唐云宫。

谢枝静立在原地片刻,无言地看着江上影走出了些距离,才跟了上去。

她一走,温时良也跟着走。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这样的江上影了,平静,漠然,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从前不是这般,生气了就将她丢下,不满温时良与她来往就逼迫威胁她,是喜是怒她总能一眼就看出,而不是如今这样,一张脸就像人静心雕刻好的面皮,连个皱眉都不会。

让她心中毫无应对他的办法。

若自此以后他都这般倒还好,就怕江上影憋着个什么坏心思,谋划着她始料不及的事。

谢枝想的入神,不免没注意到脚下的木阶,一个不留神就踏空了。幸亏在身后错她一步的温时良时刻注意着,及时扶住了她,才让谢枝免于从七层高楼的木阶上摔下去。

“生生,没事吧?”温时良紧张道,等扶稳谢枝后才收回了手。

谢枝摇摇头,“多谢。”

见谢枝神色真的无碍,温时良叮嘱道:“楼里面黑,小心些。”

“嗯。”谢枝应下,刚要接着走,就对上了江上影的目光。

似雪峰寒冰又似滚滚大火。

他在……生气吗?

江上影没和她对视很久,不过片刻,就移开了目光。

剩下的路再走时,谢枝注意到江上影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个火折子,一路燃着,他步履还放慢不少,火折子的火光大半都照到了她的脚底下。

苍梧楼建于京都城的应松山山顶,应松山就在京都城内,登上楼顶时,远眺而去,能看见整个京都城的概况。

点点的星火犹如流淌的星河,一点一点地自黑夜中漫出,又沉没于黑夜的尽头。

凭栏而望,能看见被高墙包围的金碧辉煌的皇宫,也能看见盈盈流动的沉碧江,能一望街头攒动的人群,也能一览众生之渺小。

“阿兄说的没错,夏日的夜晚登上苍梧楼俯瞰整个京都,果然美极。”谢枝双手撑在木栏杆上感叹道。

温时良眼中倒映出天上地下的星河,他在谢枝身侧小心护着她,“你若喜欢,以后我们便常来看。不止是夏日,冬日,春日也行。”

江上影抱手立在他们身后,冷声道:“温公子说话还是严谨些,‘我’和‘我们’还是有区别的。谢枝已然和我订了婚约,不日便会嫁进离王府,温公子若总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不欲坏了谢枝今日的好心情,是以从碰上他们的时候就一直忍着,但方才温时良的那句‘生生’简直将他努力压抑了一夜的郁气戳爆。

他今日才知,原来不是只有谢家人可以叫她‘生生’,而是除了他,谁都可以叫。

温时良神色也沉了下来,撑着栏杆的手逐渐收紧。

“咳咳!”生怕二人动起手来,谢枝忙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又道:“我,我觉得有些冷了,先回去吧。”

江上影不知何时从哪里摸来了个披风,他几下将谢枝原来身上披着的这件给解下了,又快速给她披上自己手上的那件。

动作之流畅迅速简直让谢枝都没反应过来。

“手怎么这么冷?”江上影系好带子后,顺势握住了谢枝的手,他的手比谢枝的大了不少,一下就将谢枝的手包在里面。

“夜市也要关了,若还想看,等下次再来,好么?”

江上影的语气温柔的离谱,谢枝即便被包裹在厚厚的披风里也不免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先,先回去吧……”

“嗯。”

解披风,暖手,都是江上影故意当着温时良的面做的。

他将解下来的披风毫不客气地扔给温时良,“多谢温公子的披风,不过之后就不用了。”说完,拉着谢枝就要走。

谁知,谢枝另一只空余的手一紧。

温时良拉住了她。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介于温时良和江上影中间的谢枝头也不想抬,那一刻,她只想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旁的什么事她都不想管!

温时良抓住她的手收紧了些:“生生……”

“温时良,放开!”江上影厉声喝道。

几乎是在温时良抓住谢枝时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在那同时,他迅速将身子一转,抬手把谢枝揽入怀中。

除了有一只手还被温时良拉住。

江上影的眸光愈冷:“别让我说第二次。”

温时良不看他,垂眸去看谢枝。

“生生,我之前就想问了,你是真的愿意嫁给他吗?”

谢枝无声叹了口气,“赐婚圣旨早已……”

“无关赐婚圣旨!”温时良沉声打断她:“生生,你就回答我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他?”

“……”

原本在厉声威胁的江上影也不说话了。

想来,这二人此刻都在等她的回答。

谢枝抬眼直视温时良,慢慢说道:“温时良,我不知你想得到一个怎样的回答,但若是你一定想要,那我此刻就只能回答你一个‘是’。”

温时良神色忽变,像是受了极大的挫败,整个人脚步不稳地晃了晃。

拉住谢枝的那只手力道也松了些。

江上影见势一掌将温时良推开,从他手中拉出谢枝的手。

江上影是习武之人,一掌下去,温时良并不好受。

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闷声咳了好一会儿,才撑住身后的木栏杆站稳,仰头看向谢枝。

神色迫切。

“是被逼得是吗?”温时良抵不住胸口的疼,一边咳一边道:“圣上不满朝中武将已久,你怕圣上会对谢家下手,所以才用自己的婚约和江上影做交易是吗?”

江上影那一掌下手极重,温时良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低头呕了口血。

谢枝一见,心下微惊,就要挣脱江上影的束缚去看一看,“温时良……”

江上影却一把扼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都圈入怀中,压下她的挣扎,“谢枝,不许过去。”

“交易,哈哈哈……去他的交易!”

温时良冷笑着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眼神森冷地看着江上影,“那赐婚圣旨分明就是江上影不顾你的意愿去求来的,若非你怕不从圣命会连累谢家,不然只以求谢家生存之路,你断不会去委曲求全答应这门婚事!”

“江上影,你以为你赢了什么?”

“当初将谢枝丢下的是你,放弃她的也是你,如今你装什么深情公子!?”温时良冷嗤:“简直让人看得反胃!”

“……”江上影脸色阴沉。

温时良继续讥讽道:“你肯定想不到,当初要不是你将谢枝丢下,我就不会和谢枝相遇,你我二人之间,先被谢枝承认的是我。”

“若非家世不匹,你江上影又如何能有今日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