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一怔,再次将头低下,还是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歌。
燕歌轻声道:“如果你再不说的话,等他回来,一旦我被他碰过,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了,你确定不说吗?”
纪星这才鼓足勇气,抬头看着燕歌,嗫嚅许久后,点了点头。
“嗯,我喜欢你。”
燕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含情脉脉地看着纪星,声音越发柔和,“我也喜欢你,我们成婚吧。”
“啊?”纪星彻底愣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现在?”
“不然呢?难道你打算等我被他玷污后再和我在一起?”燕歌笑着问道,随后以认真无比的眼神看着纪星,“我洗干净了,身体是干净的,人也是干净的,心也是干净的,我要把自己干净的交给你,你敢要我吗?”
纪星错愕不已,走到陈泽窗外敲了两下,他向来快人快语,此时声音竟结巴起来,“陈泽……我……我没主意了……你……你说……怎……怎么办?”
陈泽开门走到纪星面前,看了燕歌一眼,眼中充满钦佩,随后笑呵呵地看着纪星。
“燕歌不是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办了吗,你何时这么犹豫了?”
纪星深吸一口气,拉起燕歌的手紧紧握住,“好,我们成婚!”
“我刚才在阁楼里看了一下,布置不错,就当做我们的婚房吧,我找到了些吃的和酒,我们还可以办一场婚宴。”燕歌盈盈一笑,拉着纪星走进阁楼。
陈泽走到右边两位少年屋外,轻轻叩门,“二位,我兄弟大婚,我邀请你们赴宴。”
片刻沉默后,住陈泽右边长相老实的少年开门走了出来。
陈泽看着对方,仔细在脑海中回想,却只是有点模糊印象,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虽说杨洪死后所有人都归他管理,但这么多人,他不可能全部记住。
“你叫什么?”陈泽问道。
“李恒。”少年低声答道。
“请。”陈泽侧过身,伸手指向阁楼。
李恒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勇气走进阁楼。
他们这一批灵奴,能活下来的都是参与过那晚的争斗的,他亲眼见识过陈泽的手段,虽然害怕叶渊的惩罚,但他也不敢得罪陈泽。
陈泽走到最右边的屋子,站在门外,平静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我曾放弃过一批人,我知道他们恨我,所以我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进这座庭院之前我仔细看过你的容貌,恨我的那批人里面没有你。那晚,你在吗?”
“在。”屋内终于传来沉稳的声音,“那晚我曾为你执矛。”
“你叫什么名字?”
“赵安。”
“我邀请你赴宴。”
屋内再次沉默下来,许久后,传出一声苦笑,“陈泽老大,求你别逼我了,我不想引火上身。”
“我说,我、请、你、赴、宴!”陈泽一字一句道,随后声音变得阴沉起来,“既然那晚你在,就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如果你不来,就不只是引火上身了。纪星今天成婚,杀人不吉利。但是我保证,你明天必死。”
“吱呀”一声,屋门终于打开,身形敦实的赵安走到陈泽面前,将头低下。
“陈泽老大,我听您的。”
虽然大家都是灵奴,但陈泽毕竟曾管了他们几个月,余威尚在。
在陈泽的威胁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请。”陈泽再次侧身伸手。
赵安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进阁楼。
陈泽跟在赵安后面,走到二楼,本来用于会客的厅堂,被纪星和燕歌简单布置后,倒有几分喜气洋洋的味道。
纪星拿起燕歌找出来的几坛酒,放在陈泽面前,笑道:“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婚礼会是这样的。简陋了点,将就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补上。”
“好啊。”陈泽温和一笑,拿起两坛酒递给李恒与赵安。
二人忐忑地接过酒坛,再次沉默。
“怕什么?叶渊问起来,你们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纪星哈哈大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来,干!”
“干!”陈泽高高举起手中酒坛,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李恒与赵安知道无法拒绝,也不再推脱,回想起来魔极宗的遭遇后,也抱起酒坛痛饮。
燕歌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看着几人对饮,待几人喝完一坛酒后,欠身行礼,俨然一副妻子模样。
“对不起,条件简陋,只能招待你们到这里了。叶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洞房了。三位,请回避。”
李恒与赵安当即起身离开,若不是陈泽逼着他们来,他们是不敢做出这样的疯狂举动的,燕歌让他们离开,这是他们巴之不得的事。
陈泽依旧坐在原位,笑呵呵地看着纪星与燕歌。
燕歌知道陈泽与纪星有事要谈,深深地望了纪星一眼,独自去房间等候。
纪星再次拿起一坛酒,拍开泥封递给陈泽。
陈泽接过酒坛,却没有急着喝,摘下手腕上的铜钱,将红线收到怀里,笑着将铜钱递给纪星。
“新婚燕尔,没有贺礼可不行。陈泽,贺钱一枚。”
“咱们兄弟不讲这个。”纪星摆了摆手,随后将陈泽手中的铜钱推了回去,笑得爽朗至极,“虽然没听你提过,但你时常摩挲这铜钱,想来对你十分重要。你能想着把这个送给我,好兄弟,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陈泽见纪星不肯收,这才将铜钱塞到怀里,抬起酒坛。
“那就喝酒,干!”
“哈哈哈,爽快,看我的!”纪星大笑,抬起酒坛一饮而尽,心中积郁一扫而空。
将酒喝完后,纪星忽然正色起来,“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叶渊回来后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这样一来,还会连累你。”
“是很冲动。”陈泽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喜欢的人面前,是不需要理智的。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燕歌被叶渊玷污,我又能眼睁睁看着你与叶渊拼命而坐视不理?你何时这么患得患失了?你只管洞房,剩下的交给我。”
“这不是马上就要洞房了,有点紧张。”纪星挠了挠头,问道,“听你这意思,是有计划了?”
陈泽笑道:“计划倒是有,不过仓促之间,应该不太周全,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交谈的机会,所以我现在把计划全部告诉你。若是以后能沟通,我再修改。”
“好,你说,我听着。”纪星认真点头,听完陈泽的计划后,眼中充满震惊。
“行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陈泽温和一笑,拍了拍纪星的肩膀,“快去洞房吧。”
纪星这才压下心中震惊,转身离去。
陈泽在酒坛面前挨个摇晃,将所有残酒倒在一个坛子里,提着坛子走到阁楼外的台阶上坐下。
屋里的李恒和赵安站到窗户边,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泽。
他们万万没想到,陈泽的胆子居然这么大,难道陈泽不怕叶渊突然回来吗?
陈泽左手杵着下巴,右手放在酒坛上轻轻敲打,静静等着叶渊回来。
一个时辰后,叶渊回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陈泽后,不禁怔住,随后才反应过来,面若寒霜。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