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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一瞬间回笼。

周祁枭神色晦暗不明。

呵,还有脸哭?

他这会儿特别想笑,自嘲的笑。

亏他还以为小姑娘在这儿受苦受难呢。

结果呢?她一副吃好睡好气色好的样儿。

戴了黑色美瞳的眼睛此刻如黑云压境。

周祁枭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克制才没有将眼前这张小脸捏碎。

他很想问一句:耍他好不好玩?

但余光扫到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周老五还有老八,他敛了神色。

现在不是失态的时候。

松手的瞬间,手腕随意一甩,半截烟落入旁边的锦鲤池。

滋啦,像是炙烤生肉的声音。

他低头扯着小姑娘的袖子,漫不经心的擦着手。

懒洋洋却说着最残忍的话:“再哭,把你眼珠子抠下来,你说是先抠左眼呢,还是先抠右眼?”

温冉整个人都懵了。

眼前的男人像是罗曼诺夫,又不像。

他,到底是谁!

“哎呀!小十,你有什么不满冲我这个老头子来就是了,为难小辈儿做什么?”周确一脸疼惜的冲温冉招招手,急的挣扎着要起身的样儿,“绵绵啊!快来外公这儿!”

温冉感觉已经不能思考了。

她有很多问题要问外公。

无意识的就往那边迈步。

可才抬起脚,男人充满力量感的胳膊就压在了她肩上。

看似随意一揽,但那纹着蛇头的大手却紧紧的扣着她的肩头,让她无法逃离半分。

“她和那窝囊废的女儿?”

冷静下来,所有点在瞬间连成线。

周祁枭的眸色刹那间冷到了极致。

如果温冉是帕莱的女儿,那她爸……

怪不得和那个窝囊废长了双一模一样的鹿眼。

周祁枭问的突兀,但周确或者说周家人都明白他问的是谁。

帕莱原名周岁宁,是周确的私生女。

但当周岁宁选择回归皇室,在南州就只剩下帕莱女王了。

法律上她必须要和周家这种平民断绝关系。

所以如今只有周家直系亲属知道帕莱是周确的女儿。

而周家和皇室的协议,让他们余生都要保密,否则按照法律会被驱逐出南州。

“你以前是跟着岁宁的,她生没生过孩子你还能不知道?”

周确说着重重叹了口气,看向四周,“小十啊,先让其他宾客去前厅?”

周祁枭脑子在快速转。

十月怀胎,时间好像是对不上,少了几个月……但孩子也可以是早产的!

他挥了挥手,赤那立马将其他人都赶到了前厅。

当小院安静下来的时候,周确直直的看着周祁枭,“小十啊,其实岁宁有个同卵双胞胎的姐姐,绵绵是她姐姐的女儿。”

周祁枭笑了,被周确胡扯给逗笑的。

他捏着温冉的小脸,往上一抬,“看看这眼睛,和帕莱找的那个废物男人一模一样。你是不是还要说,帕莱和她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孪生姐姐,找的是同一个男人?

啊!这太扯了,我帮你编吧!她们俩找的也是同卵双胞胎兄弟是不是?”

周祁枭越说越压不住情绪,捏着温冉下巴的手也没了分寸。

疼痛感袭来,温冉轻哼一声。

周祁枭侧眸扫了过去。

小姑娘应该是被吓坏了,那双圆润的鹿眼眼尾微微耷拉,晶莹的眼泪窝在眼眶中,欲掉不掉,可怜的紧儿。

就是这欲语还休的样儿,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刻的周祁枭只剩下恼怒。

他稍微凑近,语调绵长暧昧,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凉,“乖,告诉我,你爸到底叫什么?这次想好了再说。”

身侧的男人像是一头盛怒的野兽,毫无理智的想要撕毁周遭一切。

惊恐到了极致,温冉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猜男人一定是被算计了,并且误会她也是算计他的人。

温冉忍着眼里的泪水,毫不回避的对上男人黑到骇人的眼眸。

“我爸爸叫温相濡,妈妈叫徐以沫,是跟外婆姓徐,不姓周的,所以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周祁枭手一松,根本没听温冉说完。

他哼笑一声,“相濡以沫,这名儿起的,你以为你爸妈是电视剧男女主呢?”

“小十!你听我慢慢和你说,别吓到了绵绵!先放开她!”周确单手撑着轮椅,满眼担忧的看着温冉。

可周祁枭根本没搭理他。

“哦!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儿这葬礼是给那个男人办的吧?”他说着回头看向回来的赤那,“棺材呢?我看看这相濡以沫长个什么样儿。”

刚刚已经盖棺了,虽然还没封棺,但他还要把棺材盖给掀开吗?

温冉下意识就拽住男人的衣袖,“都已经盖棺了!你要看,我有照片……”

周祁枭却猛地将她再次揽入怀里,裹挟往里面走。

低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嘲讽调侃道:“宝贝儿,不是说要把你爸挖出来扛上什么山陪你看日出?我再送你个日落好不好?”

温冉听着男人的话,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还没开口,男人抬腿一脚狠狠踢在棺材盖上。

厚重的棺盖划过棺材,发出闷闷的摩擦声音。

掉在地上的一刹那,震得温冉心尖一颤。

眼泪再次滚落,颗颗划过毫无血色的惨白小脸。

她挣扎推搡着想要从男人的怀里出来。

却被他搂得死死的。

忽然周祁枭大手向上,扣着温冉的后脖颈,将人往棺材上一压。

他也跟着低头看过去。

消瘦的中年男性躺在棺材里。

因为经过特殊处理,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看起来就和睡着了似的。

周祁枭载着盛怒的眼在扫到这人脸上时,稍微怔愣了一下。

窄眉,榻鼻,微笑唇?

他看了一眼赤那,赤那立马上前掰开中年男人的眼睛。

除了眼型之外,这张脸居然和那个窝囊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这是你爸?”周祁枭侧头看着被他压在棺材边的温冉。

他这才发现,小姑娘一副要哭断气的样儿。

听见他说话,应该是真的怒了,胆儿也肥了。

张牙舞爪的拍打他的胳膊。

“你混蛋!不要动我爸爸!”

周祁枭深深地看着温冉,小姑娘这伤心愤怒的样儿倒不像是装的。

这真是她爸?

“你看好了,别自己爸被人掉包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