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讲,伤口感染应该是一个缓慢且又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是我们处在那个神秘的荒岛上所发生的一切已然不能用常理来形容,所以郝仁伤口感染的速度加快恐怕也是在情理之中。
或许郝仁一早就已经感觉到了伤口的不适,但是他却为了顾全大局而没有说出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扯着自己头上的长发,恨不得要将头发一绺一绺地揪下来,脑子里面飞速地思考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放在平常的正常情况下,我或许还能够尽快地反应过来,可是我现在心乱如麻,丝毫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
过了好半天我才想到一点,郝仁的伤口竟然能够感染的如此之快,而且根据伤臂和脸色的症状,他十有八九是中毒了,而这毒素的来源应该就是他的伤口。
我再一次将地上的毛巾捡起来,回想着自己以前看到的一些应急的急救知识,此时我应该做的就是勒紧他的手臂,让手臂与身体之间的血液流动放缓一些,尽最大的可能减缓毒素入侵他体内的速度。
于是我将毛巾勒紧,系在了郝仁大臂的根部,再一次站起身来,寻找周围可以用来求援的物件。
现在我既然没有办法让这艘游艇再动起来,那么我就只能用其他的办法向外界求救了。
可是观察了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向外界求救的东西。
同时也回想起了之前风影楼和君天奕在发生争吵的时候,君天奕所说的话。
这艘游艇上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无线电装置,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遇险过后,却只能前往那座小岛的原因之一。
君天奕啊君天奕,你可真是坑死我们大伙了。
没有无线电装置,意味着我无法直接通过对话同外面联系,可能有的人会问,难道有了无线电装置你就会使用吗?
的确,我并不会使用,但是最起码我知道调整无线电的波段,不断地向外呼救,最起码能够拥有被人接收到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呢?
这最后一点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我再一次看向四周,发现驾驶室当中有一个铁柜子,跑过去看到铁柜子上面挂着一把大铁锁。
现在已经来不及找钥匙了,我回到驾驶台旁边找到了那个被我丢掉的榔头,回到柜边举起榔头,朝着柜子上的锁便砸了下去。
也许是锁的质量不行,也或许是我比较走运的缘故,锁三下两下就被我砸开了。
卸掉锁头之后拉开柜门,大量的纸卷便散落了出来,我只是简单地查看一下这些纸卷,发现这全部都是一些图纸,对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将这些东西赶紧倒腾出来,在铁轨的最下面发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纸壳盒子。
纸盒不是很大,大概也就是一般路由器的包装盒大小,打开纸盒一看,顿时喜出望外。
里面放着一把枪。
但是这枪的外形有些奇怪,它的外形酷似一把左轮手枪,但是拿起来掂量了一下要比真正的枪轻很多,比玩具枪要重一些,同时枪膛的位置很鼓,但是却并不是左轮手枪的轮盘。
同时盒子里面还放着三枚比霰弹枪子弹外形相同,但是却要远比正常的子弹大上几号的子弹。
我立刻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一把信号枪!
但是该怎么用呢?
继续在这个纸盒当中翻找,从里面找出了一个说明书,上面的文字我依旧一个都不认得,但是让我感到庆幸的是在这张说明书上面,居然有操作使用的图画。
借着这些图,我成功地打开了信号枪的枪膛,并且成功填装了一枚信号弹,将枪身合拢,提着枪走出船舱,来到了船头的甲板上,按照记忆当中图纸上所画的内容,打开扳机的保险装置,将信号枪高高举过头顶,枪口朝天,扣动了扳机……
“扑哧……嘶……”
别看这是信号枪,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后坐力的,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我抬起头望向天空,射出去的那枚信号弹在空中散发出耀眼的橙红色光芒,在光芒出现的时候开始,信号弹的开始向下滑落的运行轨迹,但是下落的速度很慢,足足有30-40秒才落到了海里,熄灭了。
望着信号弹光芒最后消失的海面,心里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和辞藻来形容的心情。
眼下我后面看不到我们先前离开的小岛,前面也看不到斯里兰卡本土的陆地,眼中所能看到的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天空当中的明月,以及点点的繁星。
我的心里此时也是七上八下的,我知道殷琼和郝仁现在的情况,越多拖一秒,就越危险十分,现在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他们两个摆脱痛苦的纠缠,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乞求上苍的眷顾,让周围不在我视线范围内的过往船只注意到我发射的信号弹,也祈祷他们能够像影视剧中所表述的那样,第一时间赶过来发现我们。
而在等待被发现,被救援的这个过程当中,我没有其他的任何事情可做,回到驾驶舱当中,将信号枪和剩下的两枚信号弹收好,看在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殷琼和郝仁,我便去向船舱当中的休息室。
就是我们先前呆过的休息室,现在船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储存在那里,我翻出了两瓶矿泉水,先自顾自拧开一瓶,一仰脖一口干了大半瓶,然后将剩下的半瓶水顺势就浇在了自己的头上,让自己能够更进一步地冷静下来。
然后拿着另外一瓶水回到了驾驶室,拧开之后将郝仁的上半身搬了起来,将瓶口递到了他的嘴边,本来他现在就已经受了重伤,要是再脱水的话可就不好了。
但是最让我担忧,也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郝仁的牙关紧闭,水根本就送不进去,我尝试了各种方法,用手掰开他的牙齿,甚至用自己的嘴含一口水,嘴对嘴地往他的嘴里去送,可哪怕就是灌进去了,他也根本不知道往下咽,而是很排斥地将送进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没有办法,我不能在郝仁的身上耽搁太多的时间,相比于他,殷琼的情况现在更需要补充水分,于是我将郝仁平放在了地上,来到了殷琼的身边。
不过现在看起来,殷琼的情况要比郝仁好上那么一点点,虽然抱着她的时候就感觉是怀里抱着一个大火球一般,但是最起码我能轻而易举地将殷琼的嘴敲开,将水灌到她的嘴里的时候,她最起码还有吞咽的本能。
让殷琼喝了足足有半瓶,她的意识似乎是清醒了一些,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那声音太轻了,我根本就无法听清,当我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的时候,却只能感受到他口鼻当中局促的呼吸所吐出来的热气,再一次抬眼看殷琼却发现她已经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将殷琼重新放躺在地面上之后,将矿泉水瓶盖拧紧,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比我们之前在岛上的情况好到什么地方去,除了这半瓶水以外,我们现在还剩下整整五瓶饮用水了。
我有些颓然地靠在驾驶室控制台坐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将手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我本来是想找自己的手机的,但是当我伸进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已经不见了。
但是我的手却在衣服口袋里触碰到了另外一样东西,我愣了一下,将那个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风影楼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