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过赛艇比赛,或者说在海边游玩驾驶过摩托艇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船在海中行驶的越快,船头越容易上扬,如果上扬的角度超过了临界点的话,船身就会发生倾覆。
这种情况往往在重量越轻,速度越快的船上面出现,之所以大型船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一来是因为重量是在太大,吃水线深,二来在重型船当中根本就没有能够使其达到如此速度的引擎。
我们现在所乘坐的这艘游艇,虽然体积比较大,但是远算不上重型船,而且我相信如果这艘游艇是百分之百纯原装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艘游艇是经过改装的,之前在落水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游艇的发动机经过改装,而且显而易见是那种加大了输出功率的改装。
我不知道这改装过后引擎的马力究竟有多少,但是如果这艘游艇万一这样子翻了,或者说引擎因为长时间的高功率输出而爆掉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在艇上的三个人岂不是又要陷入悲剧的境地。
可是郝仁现在不是在驾驶室里吗?
刚刚君天奕不是也说过,他已经告诉郝仁关于这艘游艇的一些简单的驾驶要领了吗?
那么郝仁肯定知道要怎么控制这艘游艇的速度,他为什么不减速呢?
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出,伴随着船身剧烈地颠簸,我跌跌撞撞地算是顺利跑回了驾驶室,当我定睛仔细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在驾驶室的主控制台旁边没有郝仁的身影。
转过头看到郝仁正跪在地上,上半身的身体伏在殷琼的肚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我急忙跑过去摇晃郝仁的身体,呼唤他的名字,可是郝仁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
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郝仁意识不清,那么凡事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驾驶台的旁边,看到驾驶台上果然有一本用绳子固定的手册,这个应该就是君天奕所说的操作手册了。
我一把将手册拿在手里,立刻就翻看了起来,妄图想要从中找到如何让这艘船慢下来的方法。
但是没有翻看几页,我便恼羞成怒地将手册从绳子上面扯了下来,然后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老天,你真的是要玩儿死我吗?”
手册上的内容完全都是外籍文字,至于究竟是英语还是法语或者是其他的拼音文字,我来不及分辨清楚,我只知道上面的内容……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既然操作手册已经没有用了,那么就能凭借自己的主观判断了。
这艘船的驾驶台操控装置,是呈一个45度角向里倾斜的姿势安装的,而我正前方便并排安装着三个像是老式电闸的扳手一样的装置,其中左右两个扳手的顶端直直地指向我,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处在工作的状态。
而中间的那个扳手,此时却被推到了正上方,而且在顶端还有一个红色的指示灯在时不时地闪烁着。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也没有注意看着操作面板的旁边是否有什么警告的标志,直接双手握住这个扳手,拼了命地往后拽。
但是我拽了半天,扳手却始终纹丝未动,它似乎是被卡住了!
这下可糟了,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船身的速度依旧是在不停地加快,仿佛就像是船尾上安装的不是根本就不是引擎,而是一架“长征七号”运载火箭的推进装置一样。
这下怎么办?
我彻底慌了手脚,四下里寻找看到地上不远处放着一个工具箱,跑过去将工具箱打开。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随手从里面抄起一把榔头回到操作台面前,对着那个扳手就是一顿锤。
锤过几下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本来扳手就卡住了,我这么锤的话不是越锤越死吗?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锤子扔到了一旁的地上,双手再一次握紧了扳手,用力向后拽,可是扳手依旧纹丝不动。
此时的我已经杀红了眼睛,也顾不上其他的许多了,索性我就将双脚抬起来蹬在了控制台之上,身体挂在半空中,凭借双腿和全身的所有力量将扳手往回拉。
也许是这样的姿势迫使我往回牵引的力量更大了,扳手居然稍稍移动了一点,我觉得有希望,于是再一次十足的吃奶的力气,嘴里大叫着:“你给我回来……卧槽!”
我之所以喊出“卧槽”这两个字,原因是在于双手握紧的扳手突然间断裂,我的手上顿时就失去了依托的支撑点。
同样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双腿还在使劲地向后蹬着,因此在扳手断裂的一瞬间,我的身子整个就向后飞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以后,因为惯性的作用身体径直向后翻了两个滚,就差那么一丁点没把自己的脖子给拧折了,最后我头上脚下地撞在了驾驶室的门上,好似一个碗倒扣在地上一样的姿势停了下来。
同时我听到引擎的轰鸣声正在逐渐地减弱,船身的颠簸也开始放缓,直至最后平稳地停了下来。
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甭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让速度慢下来了。
我从地上爬起身来,看到自己手里握着的半截扳手,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再重新跑到控制台前面,那个断裂的扳手所控制的面板上面的指示灯已经不再闪烁。
但是当我看到旁边的仪表表盘的时候,我的心里又是一沉,现在仪表上绝大部分的指针都是归零的状态。
我在心里暗自说道:“不是吧?”
急忙冲出驾驶室,来到甲板上,当我看到外面的景色之后顿时就傻了眼,船尾处再也没有因为引擎转动所产生的翻腾的水花,四周的海面出奇的平静。
没有错,船停了!
我当时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有些懊悔自己的冒失行为,我只是为了给船减速,却没有想到却然误打误撞地让船完全停止了前进。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立马再一次回到了驾驶室,冲到了控制台前面,凭借双手的力量去扳动那已经折断,但是在左右两边还有残留的控制台扳手。
但是这一次扳动起来非常的容易,以至于最后活动了几下过后,残留在控制台上的扳手居然从控制台上面脱落。
我握着被我揪下来的这两根扳手,双腿一软,有些颓然地跪在了控制台前面,在木了几秒钟后,我几乎是发了疯一般将自己的脑袋往控制台上面撞。
沉闷的“砰砰”声顿时响彻在整个驾驶室之内,我借以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的冒失行为,现在该怎么办?
船上已经有一个重病号了,还困在这一望无边的海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该怎么办?
也许是头上的痛感让我的思绪又一次恢复到了理智的状态,急忙停止了自己疯狂的举动,也顾不上额头的疼痛,再一次跑到了郝仁的身边,拼了命的去摇晃郝仁的身体,同时呼喊道:“郝仁,你快醒醒,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你快……”
郝仁的身体在我剧烈的摇晃之下软弱无力地倒向了一边,他的脸是朝上的,此时的我看到郝仁的脸黑得就像大铁锅的锅底一般,他这是怎么了?
同时我也注意到,郝仁手上的胳膊此时比他的脸还要黑,而且已经肿胀的和我的大腿差不多粗细了!
我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将绑在郝仁胳膊上的毛巾解开,当我解开毛巾之后,发现郝仁胳膊上的伤口里面流出了黑色和淡黄色的两种液体。
天啊!
他的伤口……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