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彦鸣看着吴峰的样子,立马就接话道:“吴首领爽快!”
“来人,伺候笔墨。”
店里的伙计将纸笔准备好,宁彦鸣就开始刷刷的写。
洋洋洒洒两页纸,递到吴峰面前时,吴峰的心一下子就被攥的紧紧的。
那些桌椅和药材什么的就算了,没有太值钱的东西,但是掌柜和三位病人受惊的精神赔偿费各一万两是什么鬼?
损坏宁春堂名誉,赔偿费一万两又是什么鬼???
看到最后,十倍赔偿总共六十三万五千两,吴峰差点就骂娘了!
今日之事是自己的责任,这笔钱要自己承担,本以为顶天就是十万两能解决,眼下竟然到了六十多万两!
自己若是拿出这笔钱,国公爷怎么看自己?
若自己拿不出这笔钱,又该怎么收场?
横竖自己都是一个死!
一旁的贺兰茗上前,从吴峰手里拿过这两页纸看了看,点头说道:“孤看宁少东家写的这张清单很清晰,既砸了人家的店,又伤了人家的掌柜,还惊了店里的病人,这点赔偿,孤觉得宁少东家很仁义了,这若是孤的店,吴首领怕是出不去了。”
吴峰回神,心里怒骂不已,可脸上不显,强撑着说道:“是是是,四殿下说的极是,国公府待小的不薄,小的这些年也略有薄蓄,但并没有随身带这么多银钱,还请宁少东家宽宥几日,让小的去筹钱。”
宁彦鸣点点头说道:“自然是可以,那就请吴首领签字画押,五日后,是本少主亲自去国公府取,还是吴首领派人送过来呢?”
“自然是亲自送过来方显诚意。”
“吴首领痛快!”
吴峰微颤着落款摁了手印,带着手下就要走,临出门时,在贺兰茗面前停下小声说道:“还请四殿下莫忘了答应小人的事。”
贺兰茗挑眉点头,一脸真诚的拍了拍吴峰的肩膀说道:“孤最重信誉,答应你的事,定不会忘,今日就是吴首领看错人了。”
吴峰行礼,退下,带人走了。
御林军也将围观群众驱散。
宁春堂歇业了半日,午后就收拾妥当,又开门营业了。
而躲在后院隔间的郑茵茵也被宁彦鸣带走,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小院,说是暂避风头。
郑茵茵感激不已,宁彦鸣大手一挥说这是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足挂齿。
就此,郑茵茵就在这个小院住了下来,每日都有人送来食材,除了要自己烧火做饭洒扫以外,倒也过得清闲。
那日宁春堂一事,并没有传出去。
吴峰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郑国公只训斥了他一顿没看住郑茵茵以外,似是不知道宁春堂的事。
看来四殿下确实是说到做到,没让御林军多说话。
第五日的时候,吴峰特意便装去了宁春堂,将那些莫名其妙的十倍赔偿金放在了掌柜的桌上。
掌柜老头点好钱,写好收据,毕恭毕敬的送走了吴峰。
而里间的千月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送上门的金主,岂有不宰的道理。
只是没想到,国公府的护卫首领都如此有钱,可见国公府的财力是何等雄厚!
听说,郑世坚因着北海一事,暗中送了拓跋宏十几辆马车的金银珠宝。
贺兰寂阴沉着脸,若不是千月提出这奇奇怪怪的赔偿费,他也没想到一个府卫首领竟然都能拿的出这么多钱,感觉还没有伤筋动骨,这郑国公府真是好样的!
“我说小月,你是怎么想到这什么精神赔偿费和损坏名誉赔偿费的?”
宁彦鸣最开始听千月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也是一脸想不到。
这是什么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哪条律法写了……自己落伍了?
千月以讹人的名号搪塞过去了,只有贺兰寂深入的想了想,阿月提的这些,也很有道理,律法不仅要惩治坏人,也要维护受害者的切身利益。
至于这件事为什么只字没露?因为所有人都是演员!
从郑茵茵的侍女到城门处的骚乱,到引着吴峰去了东门街再到有人指认说郑茵茵进了宁春堂再到所有的围观群众,全是提前安排好的演员!
而整场戏的幕后策划就是千月,执行导演就是贺兰寂。
真的郑茵茵留在了京城,而郑世坚广撒暗卫,与杨子清派来的人一起,竟然在城外的破庙寻到了“郑茵茵”的踪迹。
顺着“郑茵茵”的踪迹,兜兜转转,一路追向了旗山。
天空渐渐的高了,蓝天白云下,秋高气爽,新的学期开始了。
所有人不管男女,你追我赶,埋头苦学。
民间的私塾也是爆满。
而景州,鑫鑫火锅和烤肉店也顺利开业。
秦员外家的当家主母,当年的八姨娘也在开业当日大手笔送来了八个大花篮,祝鑫鑫日进斗金。
事业上的成功,让千月每天都精神饱满。
贺兰茗和贺兰依天天躺着数钱,晚上睡觉都合不拢嘴。
而郑国公和杨子清却是焦头烂额,这“郑茵茵”到底和谁在一起?
一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不断的在去旗山的路上上演。
远在雁栖谷的杨子清就更难受了。
迟迟抓不到郑茵茵,又一时间找不到极阴女,杨子清出入后山谷的脸色越来越差。
远在京城的千月,通过噬心蛊也感受到了杨子清的心境变化。
“是不是该让郑茵茵的替身现身了?”
秋天的夜,是千月最喜欢的,不似白天秋老虎那么热,又有些凉风徐徐,吹的千月是惬意的很。
“不急,再等等。”
两人坐在院子里,贺兰寂看着千月专注的给自己缝新的香囊,就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美好。
“阿月,”贺兰寂突然出声,唤了千月一下。
“怎么了?”千月抬头,看着贺兰寂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有些模糊。
贺兰寂看千月揉眼睛,忙凑过来,仔细的看了看,问道:“眼睛怎么了?”
“可能是学习太用功,近视了。”
“近视?”贺兰寂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昂,就是离得远了看不清了。”
“是眼睛坏了吗?”
千月想了想,就给贺兰寂用白话解释了一番,贺兰寂听罢,便将千月手中的针线拿走,说道:“那夜里就不要看书做功了。可有法子医治吗?”
千月摇摇头,近视就是近视了,这古代又没有眼镜。
贺兰寂轻握千月的手说道:“那我做阿月的眼睛。”
千月伸手戳了戳贺兰寂的胸膛,嗔道:“我只是近视,又不是瞎了,多吃些能护眼的,兴许还能恢复恢复。你刚才叫我,想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