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深到底还是动了胎气,今天在山海院和福寿园走一遭,就不得不告假在家中休息,有银钱打点,找了换班的大学士,蓝若深能休息一段时日。胡蕴川正好被责令反省自查,除却每日采买送货到户部交接外也没有其他的事,夫夫俩过了难得安闲的一段日子。
蓝若深对于大补丹的态度并不热忱,他断定会损伤胎元,毕竟上次的人参就是个例,他不愿意吃。
“我想,这丸药不如给蓝安堂弟服下,他参加武举用得上。”
夫夫俩早已心有灵犀,胡蕴川知道蓝美人不是个柔善的人,反而有点腹黑,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想最快限度的发挥丸药的最大效力,蓝安若能在武举上力战他人,或是给蓝基制造些小刺激,大房起势,损人利己,也是不赔本儿的买卖。
但胡蕴川还是想让蓝若深受益,突然灵机一动:“能不能多配几丸来?”
蓝若深好笑:“你当那是人参养荣丸呢?想配就能配?”
胡蕴川却不放弃,立即找了赵太医来,把‘七十二坤转圜大补丹’给他检查看看有无问题。
赵太医思量时后,啧啧称奇,问:“胡主子,能否把此丹让我分出一点拿回家研究?”
“成,你可以切开研究,只要不散了药性,然后看看能不能依样子配出一模一样的来,哪怕功效减弱也没关系,有了结果后把配方和炼制方法给我,所需用度,都记在我账上,不必节约,力求效果和安全!”胡蕴川再三叮嘱。
赵太医眼里有着兴奋和狂喜:“是是是!这样好的补丹,在太上皇那阵儿时也只见过一次,被太上皇赏了东越王殿下,还是胡主子有法子。”
赵太医切开丸药,黑色丸药内里竟然是白色的,还异香异气的……
胡蕴川咂舌,忍不住伸出爪子捏:“这东西果然邪门儿,里边是什么东西?”
“昆仑山雪莲蕊……稀罕的好东西啊!多少钱都买不来!”赵太医拍掉胡蕴川的爪子。
赵太医彻夜不眠,掏空全部棺材底儿,从各地济号调动药材,还去竞争对手处高价回收,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跑死了几匹马,终于配置出两颗丸药。
胡蕴川嗅了嗅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丸药的颜色有点瘆人:“人家那是黑的,你这咋还花花绿绿的?”
一颗花的,一颗绿的,比毒蘑菇还色彩斑斓,胡蕴川咽了口唾沫,傻子才敢吃。
赵太医嘿嘿笑:“胡老弟,这你就不懂了,能配出六成功效的就算不错了!这颗绿的我稍稍改了配方配比,效果更牛!不过,就得看谁敢吃它了,你放心,绝不会出什么大事。”
“废话,吃了死了是小,半死不活,嘴歪眼斜才要命!”
“以我愚见,胡主子不妨找个心腹试药?”
胡蕴川听后,找到了东福,保险起见,把丸药掰了一半儿,刚说了一句:“东福,我需要人给我试试药,有些风险你——”
东福甚至没听后半句,直接拿来塞进嘴里。
胡蕴川:“……”
“爷,我先退下了,我好烫……好热……啊啊……”东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头顶冒出白烟儿,熊似得跑了出去,直接跑到后院井边浇冷水,最后跳进池子里,被胡蕴川命人捞出来,泡在沁冰的澡盆中才强些,然而一出澡盆还是热的要命。
然后,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天,第四天,东福是脚步“飘着”进来给胡蕴川和蓝若深请安的。
“主子不用担心,奴才好得很!没事!奴才出去巡庄子了。”东福飘飘歪歪的起身。
胡蕴川在京城的产业,每次巡查,西顺负责铺子,东福负责庄子。
“我去的,你这么出去大白天都能吓死几个!”胡蕴川看这傻小子,哭笑不得,很担忧,不过好歹能确定有效果。
蓝若深却很高兴:“骤然多了几年的内功,普通人开始无法控制,导致内力悬浮,脚步虚空,也是正常。见山,你教东福调息运功。”
见山憋着笑立即带着飘飘忽忽的东福退下:“是,主子。”
蓝若深捧着落花流水游鱼雕纹的剔红紫檀木盒子,美眸雪亮的看着盒子里剩下的两颗半丸药:“真是难得的好东西,等东福调息好了以后,看看练功效果如何,若好,夫君,你服下另外半颗。”
“都给你留着!”胡蕴川忙婉拒。
蓝若深捏着丸药,似笑非笑:“我有一颗足矣,有好大家分么。”
回头叫丫鬟:“雨簟,去南园把安大爷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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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园 演武场
“安大爷,我们公子让您随我来竹园一趟。”
蓝安本来正在下苦功学习武举科目,棍棒师父还是蓝大老爷从胡禄那里重金介聘来的,他肩负着大房一脉的兴盛,也知道胡蕴川和蓝若深的重要性。于是,蓝安换了衣服匆忙来了竹园,身为庶子,被周氏管束,大老爷疏忽的有些唯诺。但他眼睛伸出的亮光和汗流浃背的模样足以证明,他不想做个庸碌无能之辈。
“愚弟给兄长、哥夫请安,兄长万安,哥夫万安。”
上一世,蓝氏子弟中,除却蓝基和蓝玉、蓝诚外,唯有蓝安不曾对蓝若深落井下石。在周氏和蓝骏茂相继死后,蓝安年逾四十时终于考上了武举,做了京外从五品武官,听闻蓝若深去世后,想方设法的赎回骨灰,供奉在寺庙里,时常焚香祝祷。
蓝若深承蓝安的情,这一世,他怕破坏蓝安的命数,不敢轻易插手,如今看来也是不行了,他要推波助澜。
蓝安看着丸药,感激的笑了笑:“还以为大哥哥和大哥夫只看得上玉堂弟,我这样的庶出,没有出头之日,不成想……请受我一拜!”
他并不擅言辞,平常也总被蓝诚奚落取笑,更别提能言善辩的蓝玉了。在蓝若深床下跪了,恭敬磕了头。
蓝若深夫夫不知,从此以后他们多了一个极为忠诚可靠,武功高强的“亲”庶弟,这也是后话。
胡蕴川赶紧扶起他,蓝若深微笑,把手中赤色如血的南红麒麟手把件塞到蓝安手中:“丸药自己悄悄吃了,大伯父并不知晓,你知,你哥夫知,我知,天知地知即可。”
内功调息的基本功,还难不倒从武的蓝氏子弟。
蓝安咧嘴憨憨的笑了,面目上那层被埋没打压许久的灰暗终于散去,使劲儿点头:“是!”
胡蕴川看他离去的背影,喂蓝若深喝鸡茸粥:“现在外头都热议武状元花落谁家,侯爷日夜不休的亲自训练蓝基呢。要是蓝基落榜,蓝安中举,他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一定会很伤心吧?不,他不伤心,他极有可能选个美女再造几个儿子出来。”
胡蕴川边说边撇嘴。
蓝若深微笑:“除非蓝基惨了,死了,否则,他不会选旁人。”
胡蕴川一凛:“蓝安,他能做到?”
蓝若深笑的更清越好听了:“咯咯……他呀……有些困难……可什么都拦不住人自己作孽作死呀~”
在武举选拔的前一天,蓝侯爷听说了蓝安武功短短几日进步神速的事,有些不信,让蓝基去切磋一下。
说来蓝基也是个人物,经历司徒炎一事也能全身而退,比之从前更加谨小慎微,对蓝侯爷更是百般恭敬,伺候蓝侯洗脚,那真是比奴才服侍的还周到。
可这次听说蓝安也要参加武举,亲眼目睹蓝安的掌法拳法后,果然沉不住气了,主动摆席宴请蓝安。
“安哥儿,你我二人只差了三个月,也不必分个大小,你看,这是我新得的鸳鸯刀秘籍,你也把你的内功秘诀分享给我,咱们内外合璧,一定能在武举考试上为蓝氏大放异彩!”
蓝安心里惊叹大哥哥真是未卜先知!
这蓝基竟也有脸皮好意思讨要?
“世子爷问我要,我不敢不奉送,只是这东西是一个老道送我的,有性命危险,你还愿意要吗?你若要,须得签个保证不追究的契书来,否则,我可不能给你。”
蓝基警觉:“什么风险?”
“雄风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