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琴的审问异常的顺利,阴差刚把她拉出去,方亦馨就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江城隍也不装睡了,捋着胡子说:“不言反应敏捷,能够随机应变,是个可造之才啊。”
我说:“这次情非得已,假冒城隍爷,还望江城隍勿怪。”
江城隍说:“你冒充的又不是我,我为何要怪你,要怪罪也是何城隍怪你。”
方亦馨说:“左大哥,审案要趁热打铁,赶紧提审下一个吧。”
我说:“你和江城隍稍等我一下,我要上去一趟,先把冯雪琴说的账本和收条拿到手再审。你们稍待我片刻,很快就回来。”
不等江城隍和方亦馨答应,我已经跑出了城隍府,打开阴阳门,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睁开眼睛,看见许心妍已经起来了,正盯着躺在床上的我发呆。
我笑着说:“心妍,我发现你最近老是盯着我发呆,我有这么帅吗?”
许心妍吓了一跳,“帅你个头,你怎么突然就醒了,地府的事审完了?”
我说:“差不多了,有点急事,我要回来安排一下。心妍,辛苦你再去平阳县跑一趟,拿点东西回来。”
给金小东打通电话,金小东说:“师叔,你放心,我这边一切顺利,两个胎鬼已经知道他们是被冯雪琴用药打下来的了,我准备把那个送子娘娘偷出来,让胎鬼去揭穿冯雪琴和城隍府合伙骗人的把戏,再让大家看看送子娘娘里面的猫腻。”
我说:“你先别急,送子娘娘脚下的台子里面有个暗格,你把里面的保险箱找出来,我现在就让心妍去拿回来。”
放下电话,许心妍说:“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这么急着拿回来。”
我说:“是冯雪琴和城隍府勾结的证据,这东西非常重要,你让婉儿和杨天宇今天不要开门了,和你一起去一趟,要是有人阻拦,直接动手就是,不管如何,也要把东西送回来。”
许心妍:“那你呢?”
我说:“下面的事还没有结束,我还得下去,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反锁上就可以了。”
许心妍一走,我赶紧又回到了城隍府。
方亦馨说:“这么快啊。”
我说:“这两个人下来时间不短了,我担心迟了被人发现,证据被销毁就完了。”
继续坐到江城隍的座位上,一拍惊堂木,“来人,带董枫明上堂。”
董枫明上来四处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城隍庙的人。”
我说:“放肆,这里就是城隍府,你一个小小庙祝,见了城隍爷,还敢口出狂言,还不给我跪下。”
董枫明先是一惊,再看看自己,“我这是已经死了?”
我说:“跪下回话,你已经被本城隍拿到地府,还敢如此嚣张?”
董枫明双腿一弯,跪了下去,“城隍爷,小的自当了庙祝以来,每日打扫庙宇,擦拭金身,从来不敢怠慢,虽然庙里香火不多,但小的一直勤勉,按时烧香上供,不知如何得罪了城隍爷,还请城隍爷明示。”
我说:“你还嘴硬,冯雪琴已经将你告下,说你假借城隍爷之名,行骗奸之实,还不从实招来?”
董枫明大声喊道:“城隍爷冤枉,那冯雪琴有求于我,故意引我上钩,此事我虽有不对,但我们两厢情愿,哪里来的骗奸一说?”
我说:“你可曾对冯雪琴说过,城隍爷看上了她?”
董枫明一结巴,“这个,这个说倒是说过,不过我的意思是说城隍爷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看上了她的能力。没想到冯雪琴误会了我的意思,自己上了我的床。”
我说:“大胆,还敢狡辩。按你所说,冯雪琴误以为城隍爷看上了她,也应该上城隍爷的床,为什么上你的床?”
董枫明说:“冯雪琴只是个普通人,虽然会一些养鬼术,但并不是道门中人,她没办法见到城隍爷,就说我是庙祝,可以代表城隍,所以才勾引的我。”
说到这儿,董枫明大声说:“小的明白了,冯雪琴一定是早就对我有觊觎之心,故意借城隍爷的名,行勾引我之实。请城隍爷明查,还小的一个公道。”
我去,这两个狗男女,昨天还在一起男欢女爱,今天就开始狗咬狗了。
方亦馨“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你特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跟个猴子似的,又老又丑。冯雪琴比你年轻,比你有钱,你有什么值得她觊觎的?”
董枫明说:“小的是比不上冯雪琴有钱,但如果没有我,她也挣不上钱。我估计她是担心我把生意给了别人做,所以才想用自己的身体把我拴住。”
我说:“你说的生意是什么生意?”
董枫明说:“城隍爷,你懂的,就是那个、那个生意。”
我说:“你既然提到生意,我还有事要问,冯雪琴告你诈骗钱财。她说每个月通过你给城隍庙捐款二十万,但这笔钱都被你贪污了,你说,你把这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董枫明叫了起来,“城隍爷冤枉啊,冯雪琴撒谎,她从来没有给过我这么多钱。以前她每个月给我五万,说让我捐给城隍庙,这城隍爷你是清楚的啊。”
我说:“我当然清楚这个,不过冯雪琴说五年前,你已经要求她每月把捐款数额提高到二十万了。”
董枫明急的乱叫,“城隍爷啊,我是让她提高过捐款额,但我说的是让她每个月捐十万,根本不是二十万。”
我说:“十万还是二十万,本城隍自会再核实。但就算是十万,你是怎么安排的?”
董枫明说:“小的全部用在城隍庙上了,除了修缮庙宇和日常开支,剩下的也全部换成金箔纸钱香烛了,孝敬你老人家和众阴差了。”
我说:“就只有这些?”
董枫明犹豫一下,“只有这些。”
我一拍惊堂木,“来人,打二十大板。”
董枫明大惊,“城隍爷,小的说的全是实话。”
话没说完,两个阴差已经把他按到地上,“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等阴差打完,我说:“还有没有了?”
董枫明刚说了个“没”字,见我已经把惊堂木拿了起来,马上改口说:“每个月冯雪琴还给我五万,可这是我应得的啊。”
我说:“应得的?没我允许,你们能安排投胎?没我护着,你们能活到现在?好好的一笔生意,我城隍府担了天大风险,反而没你得到的多。”
我指指江城隍和方亦馨,“没有他们,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做得了这么大生意?现在你和冯雪琴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我这些兄弟连零花钱都不够,难道他们不应得吗?”
董枫明趴在地上,“城隍爷,小的知错了,回去一定把这些年贪污的全部拿出来,只求城隍爷开恩。”
我说:“回去,你还想回去?”
董枫明连连磕头,“求城隍爷开恩,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中间还有如花老婆要养啊。”
你特么有老婆你还和冯雪琴睡到一起,抱自己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打掉的胎儿。
我说:“既然你有心悔过,念在你这些年对我还算忠心的份上,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过你要把这些年的事给我写清楚,收了多少钱,给城隍庙用了多少,自己贪了多少全部写出来。还有这几年你让阴差给你送过几次胎,走过谁的门路,都一一写清,我好论功行赏。你放心,我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该给你的我也一分不会少,明白了吗?”
董枫明喜出望外,“明白,小的明白。”
我说:“来人,带他去写,写完让他画押。”
阴差把董枫明带下去,方亦馨说:“七爷威武,先拿两人通奸的事为引子,打乱他们的阵脚,再趁他们慌乱之际,一点一点引出胎鬼的事,这下,我看平阳县城隍以后还敢不敢打我屁股。”
我说:“方姑娘,我还真没这么想,只是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江城隍大笑,说:“有这两个人的供状,平阳县城隍肯定不敢和咱们叫板,但要想凭这些东西就扳倒何城隍,只怕还是不行。”
我说:“难道他平阳城隍府阴差参与其中这事还不足以让何城隍下台?”
江城隍说:“他完全可以说这些事是底下的阴阳司和阴差瞒着他干的,他自己完全不知情。”
我说:“那要是蒙适去对阎王爷说呢。”
江城隍说:“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让平阳县城隍落个失察的罪名,起码可以让他让出平阳城隍的位置,但想扳倒何城隍,还是有点难度。”
我说:“原来你说的这个何城隍是上面的大城隍啊,我原来以为你只是要把平阳县城隍扳倒。”
方亦馨说:“左大哥,地府每两年有一次大考,由大城隍对各县城隍进行考评,考评第一名会被列为大城隍的后备人选。以往年度拿第一名的总是平阳县城隍,其他几个县的城隍明知道大城隍偏心,却也不敢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大城隍还在位,平阳县城隍估计早就当上大城隍了。
“但是今年情况不一样了,明年大城隍可能会高升,这样大城隍的位置就空了下来,附近几个县的城隍都卯足了劲,想在今年考评时拿个好名次。如果平阳县城隍被拿下,其他几个城隍就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了。”
我说:“江城隍要是拿上第一名,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当大城隍了?”
江城隍说:“我不行,我当城隍才一年不到,不够资格。但我当不上没有关系,只要平阳县城隍当不上,以后就不会有人给咱们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