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拖着蒋三根出去了,方亦馨鼓了鼓掌,“左大哥,厉害厉害,这么快就让他招供了。”
江城隍睁开眼,“不言刚才做什么了?这阴差招供了?”
装,你继续装。
我说:“方姑娘,要不你来审吧,我实在对这些流氓无赖没办法。”
方亦馨说:“左大哥,审案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有几个人愿意老老实实招供的?而且我觉得你审案子很有一套,尤其是最后一招很有用,一句直接打散不用回报,就把这小子吓惨了。”
我说:“我也没想到这蒋三根真的怕死,我开始以为从他嘴里掏不出东西来了。”
方亦馨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吓唬不住他的话,下一步用什么招逼供?”
我说:“我没有吓唬他啊,他要是不说,我是真准备灭口了。”
方亦馨围着我看看,“左大哥,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说:“没有啊,我真的这么想的。”
方亦馨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误打正着啊,我还以为这是你用的计策呢。”
我说:“干嘛要用计策,反正没人发现是我抓的他,杀了也白杀。而且冯雪琴和庙祝两个人是活人,审问要容易的多,蒋三根死就死了。”
方亦馨大笑,“左大哥,你什么时候审这两个活人,我要观审。”
我一拍惊堂木,“来人,带冯雪琴。”
看着跪在地上的冯雪琴,我说:“冯大仙,你还记得我吗?”
冯雪琴抬头一看,“怎么是你,你不是来找我求子的那个外地人嘛,这是哪儿?”
我说:“这是阴曹地府,你应该早就听说过这个地方吧?”
冯雪琴一愣,“我死了?”
我说:“没错,你被阴差勾下来了。”
冯雪琴大惊,“你、你是城隍爷吗?”
合着这冯雪琴没有到过地府,也没有见过平阳城隍。我说:“没错,我就是城隍爷,昨天是特意到阳间探查你所为的。冯雪琴,你可知罪?”
冯雪琴说话都不利索了,“城、城隍爷、爷,我,我可是一直按时孝敬着呢,你、你不能这样啊。”
我说:“是吗?你都孝敬了些什么,我怎么没看到?”
冯雪琴说:“不会啊,我每到初一、十五都给你烧香,每个月还给城隍庙捐十万块钱,从来没有落过一次。就连你让我陪睡的要求,我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一次。”
我去,何城隍让冯雪琴陪睡?这人鬼情未了,怎么睡的?我说:“烧香我倒是知道,至于捐钱,城隍府好像每个月只收到五万吧,其它的钱你捐给谁了?还有陪睡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冯雪琴急了,“城隍爷,你不能过河拆桥吧。我把钱全部捐给董枫明,就是你们那个庙祝了,他还有给我打的收条呢。还有陪睡,城隍爷,我知道了,一定是董枫明私吞了我的捐款,这个王八蛋,骗了我的人,还骗了我的钱。”
我说:“他怎么骗你的,说来听听。”
冯雪琴说:“这个董枫明开始说,让我每个月给城隍庙捐五万,可以满足我一切要求,我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同意了。五年前,他又说要涨到十万,我觉得也合理,就答应了他。后来他又说城隍爷在地下寂寞,让我陪,我说我还不想死,他说不用我死,城隍爷会附在他身上。我觉得城隍爷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就答应了,没想到他是骗我的。城隍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罚,就罚董枫明这个王八蛋。”
我说:“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的冤枉你了。但我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辞,这样,你把你刚才的话写下来,按上手印,我去找董枫明对质。记住,只要把你和董枫明之间的交易如实写下来即可,其它的事我自会查处,如你胆敢撒谎,我必然把你下油锅。你明白吗?”
冯雪琴点点头,“我明白,有些事不能落在纸上。城隍爷,我写下来,你会让我活过来吗?”
你特么这时候又聪明了,我说:“如果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可以送你回去。”
冯雪琴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般,“我说的都是真的,城隍爷,我一定如实写。”
我点点头,“来人,给冯雪琴录口供。”
一旁过来一个文书样的阴差,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供状,走到冯雪琴面前,“这是我按照你刚才所招供的写下来的,你看看可否有误,如无误,签字画押。”
冯雪琴看了一遍,拿起笔写在下面空白处写上自己名字,按上了手印。
我接过口供看了看,顺手递给方亦馨,“冯雪琴,还有一事,你要从实招来。前日派胎鬼去邻县抢夺胎儿一事,可是你所为?”
冯雪琴说:“城隍爷,胎鬼是我派的,可我没有让它们去邻县啊。”
我一拍惊堂木,“大胆,派出的胎鬼被别人抓获,本府阴差为了替你讨要胎鬼,挨了打回来,最后还是本城隍出面,才将此事摆平,你还敢抵赖?”
冯雪琴说:“城隍爷,这完全是误会。这两个胎鬼本是我手上最得力的两个,从来不舍得让它们投胎。因为有些孕妇在我这儿服药后,经常在第八个月头上忘记找我,所以我安排她们两个,专门盯着那些孕妇。一旦发现孕妇在外堕胎,就由她们负责把胎儿的魂魄抓回。想必是当天有孕妇去了邻县,她们才尾随而去,并非小的派去的。”
我看看方亦馨,方亦馨点点头,小声说:“那个孕妇确实是从外地来的,来了以后突然腹痛,才住到了医院。”
我说:“原来如此,我问你,你这几年,总共给多少孕妇服过打胎药?又安排了多少魂魄投胎?”
冯雪琴犹豫了一下,看看四周,“城隍爷,能不能让他们退下,小的再说。”
我说:“放肆,这些都是本城隍心腹之人,但说无妨。”
冯雪琴说:“那小的就大胆说了,准确数字记不清了,不过我家里有账本,一笔一笔记得非常详实。十年的时间,大概打下的胎儿有两千多个,除了手上的这几个,都送出去了,另外还有十几个因为身体保存不当,魂飞魄散了。”
我说:“两千出头,有这么多吗?总共收取多少药费?”
冯雪琴说:“大约有三千多万吧。”
我说:“什么?这么少吗?”
冯雪琴磕了几个头,“不敢骗城隍爷,城隍爷昨天见过的,男婴一个两千,女婴收一千,打胎我只收一千。绝对是良心价,货真价实啊。”
我说:“好吧,城隍府只收到不足六百万,剩下的两千多万都去哪儿了?”
冯雪琴说:“回城隍爷,有三百万被董枫明假借城隍爷名义骗走了,另外我每个月还送他五万,累计也有六百万,其余的都在我家里。”
我说:“看来这一切都是董枫明在中间捣鬼了。”
冯雪琴说:“没错,都是董枫明在捣鬼,请城隍爷明查。”
我说:“查当然是要查的,你把一开始你和董枫明是如何合谋的,后面又是如何操作的,总共打下多少胎儿,送了多少胎鬼,挣了多少钱,都是如何分的,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写下来,签字画押后,就可以回去了。”
冯雪琴犹豫道:“城隍爷,这些东西写出来,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我说:“这儿哪里有别人?而且你不写清楚,我没有证据,如何追究董枫明的责任?还有以后,你再做这些事,我怎么掌控你的行为?”
冯雪琴一愣,“你是说以后我还可以这样做?”
我说:“自然,不过以后我要亲自过问此事。”
冯雪琴大喜,“由城隍爷亲自过问,自然最好不过,我写,现在就写。”
我说:“还有一事,你说董枫明每个月收了你的钱,都有打的收条,还有你这十年也记得有账本,这些收条、账本在哪里?”
冯雪琴说:“在我的弄璋堂,放送子娘娘的台子下面有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个小保险柜,账本和收条都放在里面,请城隍爷派人一核实,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了。”
我说:“冯雪琴,我看你为人忠厚,对本城隍还算忠心,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本城隍不会亏待你。去吧,把刚才说的写下来,我让人送你回去。”
叫过两个阴差来,“你们带冯雪琴下去,找一个安静的房间,好好招待,不得怠慢。等她写完画押后,带来给我看。”
两个阴差答应一声,对冯雪琴一摆手,“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