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议的结果,我们四个都去华山。
第二天,我们四个人告辞了蓝行一和袁正方,按着资料上的地址往殷公庄去了。
殷公庄非常偏僻,离县城还有好几十公里,一路上人烟稀少,婉儿说:“这殷家祖先怎么想的,怎么把家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说:“古代不像现在,那时候还属于农业社会,有地种的地方才会有人,所以古时候那些朝中大员经常会建两个家,一个家建在京城,这是他们当官的地方。另一个家就选在地广人稀,但比较安全的地方。一是有地可种,二是为了防贼。官员告老还乡之后就会来到这个家,想来这殷公庄也是这样的。”
婉儿说:“这种地方倒是适合修行,没有打扰,心也静,怪不得一个石像也能成精。”
我看着婉儿不说话,婉儿说:“师兄你盯着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我说:“没有,你说的很对,这地方适合修行。资料里不是说了,那个假何薇身上没有阴气,不是鬼魂作祟。既然不是鬼魂,那就是精怪了,想来这个假何薇是什么东西修成的妖怪。”
许心妍一边开车,一边说:“不言,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菩提祖师说过,三界之中,凡有七窍者,皆可修仙。这殷公庄处于华山之中,山势高峻,气候宜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这些都有利于人们的身心健康和修行。自古就是道教、佛教和儒教的圣地。现在山上还有全真道华山派在此修行,若说在这地方有鬼魂作祟,只怕会成大笑话。也许真是有什么灵物在此修行得道呢。”
杨天宇说:“如果真是灵物得道,怎么可能去祸害殷刚呢,这可有损功德啊。”
我说:“也许这灵物的本意不是祸害殷刚,可能她真的是喜欢上他了,一时情不自禁也不可知,除了殷刚外,资料中可从未提及这个假何薇有过害人之事。”
婉儿说:“修行者要清心寡欲,怎么可能情不自禁?”
我说:“情欲及人之常情,修行者也不能例外。不然,织女如何能嫁给牛郎,圣母也不会与刘玺结婚生下沉香了。任何派别的修行方法中提到情欲之事时,也只是说节制,并没有说禁止,就连最严格的佛教也不是完全禁止情欲,有些派别并不禁止男女之事。”
许心妍说:“婉儿,你师兄说的对,神仙也有七情六欲,吕洞宾还要调戏何仙姑呢,更不要说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变的假何薇了。只有像你师兄这种被师冉压制的人,才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杨天宇“哈哈”大笑,说:“同意,你说的太对了。”
这帮家伙,抓住机会就想攻击我。
说说笑笑间,殷公庄就到了,远远看到村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满脸的焦急之色。一见我们的车停下,跑过来问:“是左大师吗?”
我摇下车窗,说:“你是殷刚的母亲吧,我就是左不言。”
殷刚母亲一脸的失望,“你怎么这么年轻啊?”
婉儿在后面探出脑袋说:“年轻怎么了?那个妖怪比我师父还年轻呢,不一样把你儿子折腾得死去活来啊。”
我说:“婉儿,不要胡说。大姐,我师妹年轻,说话没个忌讳,你不要介意,先带我去看看你丈夫和儿子吧。”
殷刚母亲说:“他们都在屋子里呢,走吧。”
一进门,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捂着脑袋“哎哟、哎哟”地叫着,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头发花白的年轻人,当然就是殷刚了。
殷刚父亲一看到我,就哼哼唧唧地说:“大师,能不能先把我这头疼给看看?实在受不了了。”
我给婉儿使了个眼色,婉儿拔出银针,在他头上扎了几下,殷刚父亲一下子不哼哼了,慢慢坐了起来,说:“左大师,你真厉害,我现在头疼轻了好多。”
我说:“你先别高兴,我师妹这几针,只是暂时止住了你的疼痛,最多一个时辰,就又会开始发作的。”
殷刚母亲一下子急了,“左大师啊,你得给除根啊,我们不会少一分钱的。”
我说:“这个根我除不了,只能靠你自己。”
殷刚父亲说:“我自己怎么除?大师,你说,我一定照做。”
我说:“按照天师府给我的资料看,你是在梦中被人砍了一刀,但资料对梦境记录只有简单几句话,你现在给我详细说一下,一个细节也别漏掉,我才能想办法。”
殷刚父亲说:“那天我刚睡着,就梦到我在现在这个房子里坐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这将军进来后站在屋子当中,一手拄着大刀,那刀立在地下有两三米高,一手指着我大骂,说祖宗祠堂荒废了几十年,我非但不知道修缮祠堂,反而打伤了护祠神兽,然后抡起刀就砍了过来。我吓的扭头就跑,可只跑了两步,我就觉得头顶上一痛,好像被他砍了一刀,我一下就给吓醒了。”
我说:“你说刚睡下就做梦,到底是几点?”
殷刚父亲说:“我那天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忙了一天,也累了,不到十点就睡了,醒来时还不到十一点。”
我说:“那个将军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殷刚父亲说:“我也说不上来,就和演李世民的那个什么电视剧中那些打仗的将军穿的一样,头上戴着一顶头盔,顶上一丛红缨。身上的铠甲明晃晃的,膝盖以上全部被甲片保护住了,肩膀上两个虎头,手里的大刀上也有一只老虎,刀刃从虎口伸出来,有二尺多长。”
我说:“这将军说你打伤神兽,想来就是你家祠堂驮碑的那只赑屃了。”
殷刚父亲说:“应该就是它,可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神兽啊,我以为是它勾引我儿子呢。”
我说:“你第二个梦是什么样子的?”
殷刚父亲说:“第二个梦就是那个赑屃给我托的梦,他长得奇形怪状,说他是个人吧,却长了一个龙头,就和西游记中的东海龙王一个模样。而且头上的角少了一只,还说我毁坏他的身体,可不就是那个赑屃嘛。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说自己是龙子龙孙,为我家守护祠堂的,干嘛要勾引我儿子啊。”
我说:“这个事是你搞错了,勾引你儿子的根本不是他,你现在想想,你梦中见到的赑屃是男是女?”
殷刚父亲说:“是男的。”
我说:“是啊,勾引你儿子的明明是个姑娘,怎么可能是赑屃干的?”
殷刚父亲说:“可是石像头上明明有朱砂,难道这个也能作假?”
我说:“你儿子是趁假何薇不注意,把朱砂撒在她头上的,应该是撒成一片才对。但是赑屃头上的朱砂却分成了五道,分明就是用手抹上去的。说明他头上的朱砂并不是你儿子撒的,而是有人蓄意抹上去嫁祸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坏了它,也难怪你家祖宗降罪。”
殷刚母亲说:“左大师,你说砍伤我老公的是他殷家祖宗。”
我说:“按你老公说的,那武将身穿的应该是唐朝的明光铠,手里拿着的是赤铜虎头刀,这只能是你殷公庄的祖宗殷开山了。那个赑屃自有祠堂以来就有了,每天吸食香火,已经有了灵气,你无缘无故砍伤它,祖宗自然发怒了。”
殷刚母亲说:“这祖宗也是,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杀自己的子孙。”
我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教训。否则,以殷开山的身手,你十个老公也没了。”
殷刚父亲说:“老婆你别说了,总之这事是我做错了,左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补救?”
我说:“你是亥时做的梦,梦里殷开山把刀立在地下,亥加立刀为刻,想来你家祖宗是想让你重新刻个碑,立到赑屃背上。到时再给祠堂烧香祭祖,祖宗自然会原谅你。还有你要把砍伤的赑屃修复,不要让赑屃怪罪。”
殷刚父亲说:“这个没问题,赑屃背上的碑还在,原来破四旧的时候,我爷爷害怕被人说成封建迷信,就把碑放倒埋在了祠堂后院,现在挖出来就可以。”
我说:“要是这样就简单了,你赶紧找人去挖吧,争取一个时辰内竖起来。另外再找个工匠,把赑屃身上的伤痕修复一下,你的问题就解决了。”
殷刚母亲一听我说完,马上就出去找村长去了,这是全家族的事,他家里解决不了。
殷刚父亲说:“那我儿子的事怎么办?”
我看了殷刚一眼,他现在已经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头发苍白,眼窝深陷,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精气枯竭了,估计我要是不来的话,他连十天都活不下去了。
我问殷刚:“那个假何薇每天晚上几点到?”
殷刚说:“基本上每天都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我说:“既然如此,今晚就会会这个假何薇,看她到底是个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