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没有理会程颜玉,对王嬷嬷道:“好生招待裴家的人。”
王嬷嬷道:“老夫人放心。”
王嬷嬷离开后,程颜玉依次看向程老夫人、程齐和白若芙,惶惶问道:“谁来提亲?这时候谁会向她提亲?”
程齐怒道:“那是你长姐!你盼你长姐一点好!”
程老夫人已经缓下心情,对程颜玉道:“新科状元裴家二公子向你长姐提亲。你好自为之吧。”
程颜玉不可置信道:“裴状元?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听见了,她分明和林世子......”
“住嘴!”程齐怒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来人!将二小姐送回房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程颜玉连忙哭着恳求程齐和程老夫人,程齐仍是气极,丝毫不留情。程颜玉被丫鬟们半扶半拽地请出了静心堂。
程颜玉离开后,静心堂静了下来。半晌后,程老夫人开口道:“颜姝,明日裴家请忠勤侯夫人来提亲,你安心准备便是。外间的流言不必管。”
白若芙道:“是。”
程颜卉转头看向白若芙,她没想到长姐不声不响地就定下了终身大事,订亲对象还是近日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裴家二公子。看来她当初跟着长姐的决定,是没有错的。如今傅氏和程颜玉都不成气候,这程家的后宅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已经变天了。
第二日,忠勤侯夫人代裴家去程府提亲的消息迅速在京城中传开。百姓们都感叹原来是程家的嫡长小姐入了裴家和裴状元的眼。而高门女眷中,讨论的东西就更多了。威勇侯世子和程家大小姐的流言轻轻巧巧就被彻底击碎,毕竟以裴晋的能力背景,根本不需要娶一个流言缠身、名誉有亏的女子。反而是程家二小姐和威勇侯府三小姐进入了大家的“八卦”视线中。范家喜宴那日,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两人的“一唱一和”。若是程家大小姐真做出邀约姚公子这样的事也倒罢了,可事实证明,程家大小姐是被人陷害的,那么程二小姐和林三小姐的所言所行就很值得探究了。而程颜玉更成为众矢之的,在大部分人眼中,程颜玉俨然就是陷害程大小姐的人。
流言的矛头在裴程两家的喜讯公布后,迅速掉转头,直直指向程颜玉和林怡姗。程颜玉更是背上“疑似邀约外男、诬陷长姐”的骂名。在流言的迅速传播下,林怡姗甚至都没有出现在林怡婧的回门宴上。而程颜玉更是被程齐关在房内,闭门思过。
这日,白若芙在程老夫人的要求下,正在屋中做女红。碧山看着白若芙和春辰绣出来的花样道:“小姐,你学的好快啊!”
春辰笑着道:“小姐以前不爱做女红,现在竟也能静下心来做一些了。”
白若芙嘴角有一丝浅笑,看着手中的红绸道:“既然这是成婚前必须要做的事情,那抽时间尽快做好便是,喜不喜欢做并不重要。”
春辰笑道:“难得在小姐脸上看到待嫁女子的害羞表情,之前小姐不声不响的,奴婢差点以为小姐不喜这桩亲事呢!”
白若芙笑道:“浑说什么呢?”
碧山帮腔道:“就是就是。裴公子这么优秀,又时常借着大公子的名义来府里,小姐要是不中意,裴公子根本就见不到小姐!”
春辰也跟着打趣,白若芙微笑不言,任由两个丫鬟胡闹。
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异响,春辰和碧山没有察觉到,白若芙却瞬间敛了笑容。她站起身对碧山和春辰道:“我出去片刻,你们待在这里。”
碧山和春辰茫然地点点头,看着白若芙疾步走出房间。
白若芙循着声响的源头走去,在一个矮墙的树木后,见到了常平。
白若芙确定四下无人后,开门见山道:“有何紧要事?”
常平道:“程大公子从西城回来的途中遭人追杀,黑鹰掌柜将其救出。黑鹰掌柜已集合西城附近的八达堂人手,保护程大公子归京。黑鹰掌柜传信回来,让我们出京支援,说离京城越近,可能越危险。算算传信的日子,黑鹰掌柜和程大公子应该已离京城不远。”
西城!白若芙曾在“十里香酒馆”偷听到林潇言和孙哲康的谈话。谈话中数次提到西城,且提到了西城需要诸多人手。她知道西城有问题,且很有可能是他们中转、存储军需次品的枢纽,防守必定严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程楚良竟然自己去了西城!程楚良虽然表面嘻嘻哈哈,但能力不弱,执行力更是极强,他极有可能已发现军需装备的问题,顺势摸到了西城。
常平继续道:“我们的人已先行出发支援,我来通知程大小姐后,也马上出发。程大小姐可与我同行?”
白若芙肃然道:“我与你同去。”
白若芙急速回到屋中,简单交代了碧山和春辰几句。碧山和春辰闻言一惊,白若芙却也顾不得解释那么多,提剑与常平会合。两人离开了程府。
白若芙和常平出了京城,按照八达堂的记号,一路狂奔。
两人终于在距京城近百里外见到了程楚良、黑鹰以及八达堂一行人。同时在场的,还有百灵、白柯羽和裴晋。
众人均是一副经过恶战的模样。白若芙和常平连忙催马上前,白若芙目光依次掠过了白柯羽、裴晋和黑鹰,最终落在了程楚良身上。
程楚良状况很不好,脸色苍白,身上有数道伤口,衣衫上被血染得红一片黑一片。白若芙上前道:“大哥,你如何?”
程楚良虚弱地看向白若芙,却是惊了一惊:“妹妹,你如何在此?此处危险,你快离开!裴兄,你快带我妹妹离开!”
白若芙制止住程楚良,说道:“大哥,我的武功你放心,我会护着你回到京城的。我已经让人通知了父亲,只要我们踏入京城,大家就安全了。大哥你撑住,父亲和祖母都等着你回家呢。”
程楚良愣怔片刻,点了点头道:“妹妹,你真是长大了。”
白柯羽站在一旁,看到白若芙和程楚良之间的“兄妹情深”,一时滋味难辨。
白若芙望向正在给黑鹰查看伤口的百灵。黑鹰也受了伤,但看起来除了有些疲惫外,精神尚好,并没有生命危险。
百灵立刻明白白若芙的意思,开口道:“程公子都是外伤,失血过多。若能安然且迅速赶回京城,便没有生命危险。”言外之意就是,若再遇敌袭,伤口恶化或再添新伤,则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