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她用力推了推车门,“麻烦开一下门。”
司机缓缓回过头,盯着陈嘉宜的脸,露出狞笑。
“小美人,你奶奶的胳膊好了吗?”
“你!”
陈嘉宜大惊失色,“是你们!你们为什么推我奶奶!!”
她拿出手机要报警,司机却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接着将她死死按在座位上。
“救命!”
陈嘉宜来不及喊,司机便掐住她的脖子,紧紧捂着她的嘴。
副驾狭小,司机人高马大,身高体重完全将陈嘉宜彻底压制,她根本就动不了了。
司机拿出一块毛巾,往她的口鼻间一压。
“唔!”
一股刺激的气味直冲鼻腔。
陈嘉宜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边,奥迪车内。
殷启良的衬衫全被冷汗打湿了。
他听着苏越兰的描述,手都在发抖。
苏越兰说,“我跟小陈去逛街的时候,她试衣服时我看见的,在她膝盖往上的侧面,三寸左右。“
“对,我记得小雁也在那个位置,也是三寸左右。”殷杰在一旁补充,“当时你妈在国外,我俩一道带着她去缝针的,你记得不?”
殷启良怎会不记得。
“上次在机场,我问过她,她说没有,她为什么骗我?”他不解。
苏越兰没好气,“所以说你不懂女人,女孩子身上那么大个疤,觉得难看呗!谁乐意说出去啊。”
殷启良轰然靠在椅背上。
他的心颤抖着,种种巧合,海水般漫上心头。
苏越兰继续道,“启良,你觉不觉得,小陈笑起来的时候,跟小雁有点像?她跟你说过什么吗?她父母家境之类的?”
殷启良苦笑,陈嘉宜入职第一天就说过,她是菜市场捡的,她不记得被捡到以前的事情,他还隐约看见了她腿上的疤。
而那时他,只觉得一切是巧合。
多疑如他,怎敢相信天下有那么巧的事,千方百计都找不到的人,会自动回到他的身边?
随着他的回想,无数的疑惑一一解开。
为什么总想照顾她,给她撑腰,给她发钱;
为什么她在身边,就觉得安心,哪怕上一秒还心浮气躁,她一出现,就心静如水;
为什么和她总有说不清道不清的默契,好像她总能读懂自己的心,一个眼神就能心照不宣,狼狈为奸。
为什么她只看了一眼小木马就会修,因为那本来就是她做的。
酒店的那一夜,他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却没有推开她,只想紧紧抱着她。
原来,雁雁已经回到了我身边。
我却一直在怀疑。
冷硬的心瞬间化成温柔的水,殷启良恨不得一脚跨到陈嘉宜的面前,跟她说老婆我错了我让你受委屈了,从今以后你所有的苦都由我来吃。
他强忍泪水,稳定心神,“妈我先挂了,我现在去找她。”
说完,调转车头,返回陈嘉宜住宅的方向。
五分钟后,车停在了公安大院楼下。
与他一起到的,还有颜朗的保时捷。
看见颜朗神色匆匆地从车上下来,殷启良心神情闪烁了一下。
尴尬,要改口喊大哥了。
“殷启良?”看见死对头,颜朗脸色一黑,“你这么晚来这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殷启良反问。
“我来找我妹!”
“我来找我老婆。”
随着各自语出惊人,两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瞬间会意。
“走,上楼。”
来开门的是付小晶,她睡眼惺忪,看见两男的火急火燎,不明觉厉。
“我妹,哦,陈嘉宜呢?我打了她好多电话,她都关机。”颜朗急切地问。
关机?
殷启良的心脏抖了一下,“我刚把她送到楼下。”
“没有啊,”付小晶揉了揉眼睛,“嘉宜一直没回来过啊。”
殷启良立马又打了陈嘉宜两通电话,也是关机。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先进来说吧!”
付小晶意识到事情不对,赶紧把人请进屋内。
“怎么回事,殷启良,你把我妹弄哪里去了?”颜朗刚刚失而复得,更是心急不已,“你是不把她送回来了吗?那她人呢!!!”
“你别急,我想一下。”
殷启良闭了闭眼,复盘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晚上,他从海丰出来,看见那辆黑车后就开始莫名心悸,接着心脏剧痛,鬼使神差把陈嘉宜喊上车就不疼了,她一走,就又开始疼。
极有可能,她被那辆黑车带走了。
那撕心裂肺的心痛,是他对于极端危险的直觉。
尽管不是他自己的危险。
但却是他最爱的人。
谁要带走她?
最近她得罪了谁?
刘翰!
“我说一件事,但你要冷静。”殷启良睁开眼睛,强迫自己镇定,“我先向你保证,我能解决。”
颜朗深吸一口气,“好,你说。”
“陈嘉宜可能被刘翰的人抓了,刘翰要对付的是我,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殷启良推测,“我现在去见刘翰,他可能很快就会联系我。”
说完,他霍然起身,“你妹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让他生不如死,断子绝孙。”
一抹杀气从男人脸上腾起,几缕额发垂落眉心,逆光下,更显阴鸷凌厉。
这样的气势,让颜朗都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
“你准备怎么做?”颜朗问,“我配合你。”
另一边。
黑色面包车一路疾行,停在了城市边缘的某个私人会所门口。
紧接着,会所里出来两个黑衣保镖,他们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陈嘉宜从车上拖了下来。
陈嘉宜刚才在半路就已经半醒了,但她当时手机已被拿走,手脚和嘴也被胶带捆住,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唔……”
感觉到被拖拽,她努力睁开眼睛。
“刘总,人到了!”
门打开,灯火通明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陈嘉宜被丢在地上。
“陈小姐。”刘翰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我们又见面了。”
刘翰!
陈嘉宜惊觉。
看来,他贼心不死,上回吃瘪后,已经展开报复了,通过陷害奶奶让自己关心则乱,再趁乱将自己掳走。
难怪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陈嘉宜这下了然于心。
黑衣人撕掉陈嘉宜嘴上的胶带。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房间里,有十来个黑衣打手,靠近刘翰的三个,手里拿着枪。
另外几个,有的拿着电棍,有的弩箭一类的冷兵器。
身后,站着一个拿电棍的打手,他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犯困,不停在打哈欠。
陈嘉宜假装害怕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刘总,这是哪啊?我奶奶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