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方宇第一个没憋住笑。
小戴抱歉地看着他俩,“年纪大了就这样,哎,你们先进来坐!”
他热情地将殷启良和方宇请进房间,“我去倒茶,一会我给我爸换好衣服,咱们立刻出发!”
方宇烧好开水,殷启良恭恭敬敬地给戴老斟上茶。
“老先生,请喝茶。“
他又指了指方宇身边的几箱礼品,“听说您咳嗽刚好,这些是给您带的保健品,做法我已经写好放在里面了,您让小戴做给您吃就好。“
“好好好~”
戴老对这个长相俊美标志,又礼数周全的男孩很有好感,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殷总,我爸听不清,我回头慢慢跟他说。“小戴拿了件厚厚的棉袄,“爸,你把这个穿上,我们出去吃饭。”
戴老穿上袄子,殷启良便上前将他扶起,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换鞋。
戴诚都吓坏了,几次要上去阻止,都被方特助拦下。
“我们殷总劳碌命,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你要帮他做,他还不高兴呢!”方特助小声在戴诚耳边道。
三人一前两后,像护送王爷一样,把戴老请上车,把周围的邻居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殷启良的身份,只当这小戴诚越混越好了,连这种开豪车的公子哥,都上赶着来伺候他爸。
半小时后。
切诺基停在海丰旗下一家顶级涉外酒店门口。
进了包厢,菜已经陆陆续续上来了。
戴老被人前呼后拥着半天,此时激动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都忘记吃菜了。
“殷总,方总,”戴诚直言,“你们有什么要问我爸的,抓紧时间问,不然再过一会,他就该犯困了。”
殷启良点点头,对他道,“戴老,您还记不记得,您在北路菜市场附近遇见过一个走失的小女孩?”
说完,他让服务生给戴老盛了一碗燕窝银耳。
“女孩?”戴老嗓门更大,“什么女孩?”
殷启良又描述道,“大概这么高,四五岁左右,黑色头发,大眼睛瓜子脸,腿上有道疤。”
戴诚又仔细转述了一遍。
“小葡萄?”戴老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小葡萄?!“
殷启良顿时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一定是小葡萄,她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戴老直拍大腿,由于情绪激动,他顿时咳嗽起来。
殷启良赶紧走到他身边,给他拍背,又让方宇给他倒茶,生怕老人家激动厥过去。
“您慢慢想,别着急,想不起来就别想。”
戴老半天才喘匀了气。
“她的眼睛黑溜溜的,又大又圆,像葡萄。”
戴老回忆着,“那个时候雨夹雪,冷得要命,我在街道办值夜班,看见对面豆腐摊底下,有个小东西在钻来钻去的,活泼的很,我以为是小猫小狗,就打灯过去看,一看是个小女娃!”
说到这,他难过地叹了口气,“我以为是哪家走丢的,就让她跟我去值班室,我帮她报警,但她不愿意跟我走,瞪了我一眼,还把我咬伤了,然后就跑掉了。”
“后来呢?!”
方宇着急地问。
戴老深思片刻,摇摇头,“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了,我猜,她也许是被遗弃的,这件事我一直记到现在,要是当时我多叫几个人来,她就不会跑了,我真后悔!”
“那您看见她身上有疤痕什么的吗?”殷启良又问。
“这......”戴老仔细想了想,摆摆手。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方宇追问。
戴老想了想,“十几年前?一二十年?具体记不清了。”
此言一出,殷启良和方宇的脸上却露出振奋的神情。
尤其是殷启良。
他的手都在发抖,只能紧紧握着餐巾,防止自己失态。
“爸,那你要是再看见她,能认出来吗?”戴诚赶紧问。
戴老笃定地点点头,“能,她眼睛里的机灵劲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到这,他再次激动地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
“爸,你冷静,冷静。”戴诚拍抚着他的背,又给他喂了好几口水。
殷启良的眼里波涛汹涌。
基本可以确定,老爷子描述的女孩, 其外貌特征,神态性格,都和他记忆里的颜雁一模一样。
除了时间略有模糊,以及缺乏疤痕作为必要的佐证,但没关系,这样筛选的范围就小很多了。
“谢谢你们。大概的情况我们了解了。”
殷启良诚恳地说,”这样,我们按照戴老描述的人,选一部分疑似她的照片拿来,让老爷子辨认一下。“
”没问题。”戴诚点点头,“只要能帮到小女孩,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殷启良感激地跟他握了握手,“那好,今晚我先送你们回去,老爷子过几天休养好了,我们再来拜访。“
殷总亲自开车,将老爷子送回小区,一直送到家门口,还给他留了个名医团队的联系方式,说能给他老爷子上门服务。
戴诚千恩万谢,把殷启良和方宇送出小区。
半路上,殷启良的心情还不能平复。
“殷总,太好了,我们说不定很快就找找到嫂子,啊不是,颜雁了。”
殷启良依旧面无表情,十分冷静。
他大世面见得太多,知道越是这样的关键时刻,越不能得意忘形。
于是他指示道,“回去之后,你们先在小范围寻找疑似人员,把她们的照片给戴老看,看他能不能认出来,也要防止冒认或者刻意伪装的人。当然,前提是保护戴老的个人健康,别刺激他强迫他,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线索就又断了。”
“我明天就安排。”方宇点头,“还是您考虑的严谨。”
殷启良望向车窗外,飞扬的眉眼里,也敛着一抹忧郁。
正在这时,手机震了起来。
【苏越兰】
“喂,妈。”他接起。
苏越兰,“你回山庄了吗?来我这一趟,有事找你说。“
“什么事?”殷启良问,“现在说不行吗?”
“让你过来就过来,赶紧啊,我去浇花了。”
十五分钟后。
车子停在老宅门口。
苏越兰正在院里浇花,看见殷启良,放下手里的水壶。
“赶紧来!”她招手示意。
以为老妈又买了什么稀世珍宝给他炫耀,殷启良跟在她身后,往客厅走去。
“你看。”
苏越兰走到沙发前,展开一幅画。
画中,男人牵着一只憨憨的金毛狗,男人一身黑衣,半隐在夜色中,他低眉垂眸,神情淡漠而悠远,乍看有种与世隔绝的悲悯神性,唯有唇角的一抹凌厉,昭示着入世者的锐气与锋芒。
“哟?这狗不老孙家的波比吗?”
殷启良饶有兴致接过画,表扬,“画的真像,我一眼就认出是它了,不错。”
苏越兰一整个大无语。
“我说你能不能走点心?再仔细看看!”她没好气。
殷启良仔细看了半天。
“这就是波比啊,我前几天还溜过它,还能认不出来?”他理直气壮。
…….
苏越兰哭笑不得。
她用力指了指牵狗的人,“你好好看看!这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