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亲妈和媳妇同仇敌忾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殷启良都懵了。
“陈嘉宜,你背后说我什么了?”他冷着脸质问。
看着他锋利的眼神,陈嘉宜瑟缩一下,“没,没说什么。”
她现在这样,在殷启良眼里就是妥妥的伪白兔装可怜。
这女人出息了,殷总气闷,昨晚给他吃齁死人的凉饭,他还没来得及算账呢,今天还敢跟他妈告状?
“小陈什么都没说,”苏越兰直接把陈嘉宜拉到背后,“我进来的时候,她肿着个脚,还在给你换饮水机的水,这是女孩子干的吗?小方呢?方宇呢?在哪偷懒?我要扣他工资!”
殷启良无法反驳。
他和方宇一大早就去准备伺候戴老了,哪还顾得上这个小丫头片子。
为什么现在身边这些人全向着她?颜朗,方宇,老妈,都给她撑腰。
就因为她看起来人畜无害?
殷总孤立无援,越想越气,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嘉宜,心想要不回头她点钱,打发她走吧。
陈嘉宜不知道殷总庞大的内心戏,更不知道,她的殷总昨晚差点被她炒的饭活活咸死。
“苏总,殷总没让我扛水,我看他没水了,自己顺手换的。“她继续解释。
苏越兰白她一眼,“小陈,你别给他打圆场,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殷启良看着陈嘉宜,“我跟家里人讲话,你杵在这干什么?出去。”
陈嘉宜急忙退出了办公室。
苏越兰看她可怜兮兮,一瘸一拐的样子,更是莫名心疼。
“我要是有女儿在外面被人这样使唤,我会多心疼?“她皱着头道,”启良,咱们要将心比心,你让高材生伺候你吃饭喝茶,她的自尊心会多受受伤?你这叫保护员工身心健康吗?这么不会怜香惜玉,以后哪有女孩敢嫁你?“
“妈,”殷启良有苦说不出,“我说了无数次,这辈子非颜雁不娶。我还有事,回聊。”
心高气傲的殷总,哪怕被千夫所指,也绝不允许自己被睡的事传出去。
“殷总?没事吧?”
方宇进来,看他脸色通红,赶紧给他沏上茶,“别动肝火,有什么话大家好好说。”
殷启良喝了口茶,原本就蹙着地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什么茶?”他抬头质问,“你想苦死我?“
“苦丁茶啊。“方宇憨笑,“看您最近老发火,我特意让人从老家带了点苦丁茶,降火清热,疏肝理气嘛。”
“一个个的,嫌我还不够苦。”殷启良站起身,“不喝了,跟我去接戴老。”
格子间里。
苏越兰也从董办出来了。
陈嘉宜满脸抱歉地迎上去,“苏总,殷总他没生气吧?你们没吵架吧?”
“看你,自己受了委屈,还惦记别人。”苏越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我马上去逛街的,本想叫你一起,既然你脚上有伤,那就下次吧!”
陈嘉宜从肩膀上顺下画筒,“这是之前答应给您的画。”
她打开画筒,拿出画卷徐徐展开。
苏越兰顿时就被惊艳了。
月色下,画中的男人牵着一只金毛犬,他修眉垂目,神情淡漠清雅,皎白的将他的轮廓勾勒的如远山般优美,眉眼鼻梁错落深邃,唇角微微下撇,好像一尊象牙雕塑,充满神秘而悠远的美。
“这是我在农庄那晚,殷总牵着小狗路过我们宿舍,我觉得很有意境,就画了下来,但是画的不好,我只是个业余的。”
当时殷启良牵着小狗,弯腰给她捡画笔,那个瞬间让她印象深刻。
她要定格这一刻,于是当晚画完大概的构图,这几天又精雕细琢,终于完工。
苏越兰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家孩子的脸。
她又抬头看了看陈嘉宜,陈嘉宜的脸色诚惶诚恐,却又写满真挚。
“怎么了,是不是,没画好......”她紧张地问。
苏越兰拉上陈嘉宜,回到董办,把门关上。
“嘉宜,你画的真的,太,太好了!“她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我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么用心的画了!真的是给我的吗?”
陈嘉宜被她夸的都尴尬了,“苏总,您是我的大客户啊,我欠您一百张画,您付了我定金的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苏越兰语无伦次,“那小破驴包,遍地都是,哪能买得到这么有诚意的东西?这样,我回头帮你联系几个艺术家,看能不能把这幅画,送去他们馆里展览。”
陈嘉宜震惊的合不拢嘴,“夫人,千万不要,那些馆里都是大艺术家,我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幼儿园小孩画的,还不够我丢人的呢!”
“什么大艺术家啊,”苏越兰淡淡一笑,“这行鱼龙混杂,只要有钱有熟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展览,污染我的眼睛。”
看着陈嘉宜犹豫的神色,她直接拍板,“好了,你别管了,我包办了,你工作吧,等下回,我们一起逛街。”
半小时后。
殷总驱车抵达北路菜场宿舍。
这宿舍的门太小,大切诺基根本开不进去。
方宇将车停在路边,任由吃着瓜子的大爷大妈围上来,指指点点。
“两位!大驾光临!”
殷启良刚下车,就看见戴老的儿子飞奔着来接。
“殷总好,方总好,我是戴诚。”
戴诚三十出头,相貌堂堂,是这边居委会的党支部书记。
他激动地握着殷启良的手,“以前只在新闻里听过您,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殷启良淡淡一笑,“是我有事咨询令尊,当然要来表示诚意,方宇,把给老爷子的礼物拿上去。”
礼物太多,方宇和戴诚一手三个,勉强拿完。
殷启良跟在他们后面上楼。
到了四楼,戴诚放慢脚步,“殷总,我爸年纪大了,脾气有点怪,耳背,一会他听不清您说的,我来翻译。”
“辛苦了。”殷启良点头。
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自门内传出,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爷爷,拄着拐杖从门里出来。
“爸!”戴诚上去凑在他耳边,大声道,“这是海丰董事长,殷总,来看您啦!”
戴老顺着儿子的方向看去。
眼前两个男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健硕结实,看着比他儿子还小很多,在他眼里就是小朋友。
只见玉树临风那个先开口,“戴老先生,晚辈殷启良,您好。“
“啊?你说什么?”
戴老大声问。
戴诚赶紧在他耳边重复,“这是海丰董事长!跟您问好呢!”
“啊?”戴老拢着耳朵,“海丰鸟市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