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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永乐王,又出事了。

中毒,且危在旦夕。

那一晚的东宫热闹无比, 太医院当值的不当值的医正都奉急诏入宫。永乐王的母亲淑妃苏岚,当然不会缺席—— 苏岚挺着孕肚,在宫女的搀扶下急走至东宫,在门外听到太医说永乐王危矣,受惊昏倒。

皇上也来了东宫,永乐王危矣他听着,永乐王口鼻渗血,面如死灰,唇色乌青,他看着,苏岚倒在殿前,他更是亲眼见着。

随行宫女惊得尖叫,东宫的小太监眼疾手快将淑妃的孕肚托住,同宫女一齐将苏岚架着,虽及时避免苏岚晕倒磕着孕肚,伤及皇嗣,但宫女还是慌乱大喊,“快来人,快来人,娘娘受惊了,娘娘受惊了。”

怀着龙胎受惊,可不是小事。

一时间,太监们扶着苏岚去偏殿躺下,原本给永乐王用药的太医,急忙去照看苏岚的情况。

原本坐在外殿等候太医为永乐王医治的皇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此刻也起身来,快步走向偏殿。

谨德公公跟在身边安抚皇上,“陛下宽心,有陛下在此,天子护佑,永乐王定能逢凶化吉,淑妃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也一定安然无恙。”

皇上仍旧一言不发,谨德公公唯恐话多,引了圣怒泼向自己,安抚一句,便不再作声。

走到偏殿门口,皇上却停了脚步,随后回头看了一眼谨德,走出了东宫寝殿。

皇上没上龙辇,步行走向自己的寝宫。

皇上步子走得比平日里急,谨德在后头跟着,极有眼力见地往后捎捎手,示意后头的宫人们离远些。又招呼了其中一名小太监,低语了几句。

小太监点头领命,匆匆离去。谨德这才急踩着小碎步跟近了皇上。

“朕是不是对言琅太过心狠了些。”皇上终于开口。

“陛下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皇上一叹,“历朝历代都逃不过储位之争,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朕还活着,他们就这么迫不急待地将手伸向了朕的苍龙魁!朕的监察司!这是为了太子之位吗?这是为了皇位罢!”

虽是轻声,却是雷霆之怒。

后面的宫人们已远远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陛下。”飒忽然出现,单膝跪于昏暗处。

皇上停下脚步。

飒起身走入微微光亮处,垂首回禀道,“白虎令令主曾问询朱雀令大枭卫澄,失魂散的配制方法。并且朱雀令主景舍的药室有明显翻找痕迹。景舍令主的药室为密室,除景舍令主知晓,便只有魁首卫威,怜曜二卫。”

怜曜近日正奉命监察襄王与宁王。

飒继续道,”卑职将永乐王所中药瘾为失魂散的消息放出,又奉陛下旨意,于封妃大典那日之后,将失魂散的配制方法散布出去。

德妃娘娘身边大宫女借出宫省亲为由,于宫外各药堂访药。其中几味,与失魂散配方中的两味主药极为相克。且药量不小。

另外,在卑职散出失魂散配方之前,恒南王府,襄王府,宁王府,皆曾在药堂购置,陛下所给失魂散配方中提及的药材。但这几府下人所持药方,皆是调理身体或医治疾病所需,这些药材按药方加以搭配,确可调养或医病。”

皇上没有回寝宫,而去了扶光阁。刚落座,夜汤奉上,赤怜与曜便先后入殿。

无人通传,是为密奏而来。

怜禀报,“宁王仅对封妃以及兵符事有些微辞,余事无异动,但荣安侯府上有下人,近日数次于深夜离府前往宁王府。”

皇上脸色微变,“荣安侯府的下人?”

要么是宁王在荣安侯府中安插自己的暗子,要么是荣安侯与宁王有不可见人的来往。

怜继续回禀,“其所密会的,是宁王的亲从温良。”

“荣安侯府事,唯独宁王不曾牵涉其中。却是在荣安侯府上安了耳目。”皇上哼笑了声,“他倒是有想法,真敢想。”

曜回禀,“襄王除对封妃以及兵符事有所不满,其他无异,但臣曾在襄王府附近发现飒卫留下的标记。联络所用。臣未得陛下旨意,不知飒卫此番联系是否出来自陛下之意,便不曾现身。”

皇上对于曜的回禀没什么特别态度。曜离去后,皇上才颇有些讽刺意味的同谨德说道,“你都听到了?”

谨德公公应了声,也叹了声。

“朕这几个皇子当中,宁王的确聪慧,前朝后宫皆说他与朕年轻时最为相像。”皇上又是那般冷声哼笑,“他是聪慧,聪慧过头,贪心过头!”

见皇上语气越重,谨德忙劝,“陛下息怒。”

这一句不痛不痒的劝,当然不能使皇上息怒,而是接了皇上的话,皇上也继续说下去。

”他的母亲封了德妃,他还有不满。欲壑难填!朕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他的母亲,他想要贵妃,更想要皇后!为他自己,他要兵权!”

皇上怒哼了一声,“在荣安侯府安插耳目是为何啊?”

谨德哪敢言语,只得无意义地诶诶应两声,接着皇上的话罢了。

皇上呵道,“他那是在兵权身边安插耳目!现在看来,还不知荣安侯府那些腌臜事,有多少是他插手!”

谨德心思一转,宁王安插耳目一事显然触了天子逆鳞,便道,“陛下消消气,襄王府不是没有异动么,有些微辞,大抵也是想着佘氏娘娘。”

“佘氏,他是真有孝心,眼里只有他那个心肠歹毒的娘!朕不曾迁怒他,他不仅不感恩,只怕心里对朕充满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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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那厢,苏岚那一晕,陛下移驾,她便醒了。苏岚醒来便说要来看肖言琅,太医与宫人一阵劝阻,苏岚却是母子情深执意要去。

肖言琅依旧如故,昏迷不醒。

苏岚绢帕掩面,轻声啜泣。引得众人又是一顿劝慰,娘娘保重玉体,腹中龙胎要紧。

苏岚身边大宫女也劝说,娘娘不宜劳累,更不宜忧郁,方才受了惊吓还晕倒了,还是赶紧回宫歇息吧。

苏岚从善如流,“依依不舍”地由宫女搀扶离开东宫寝殿。

八宝公公要给苏岚备辇,苏岚只叫八宝好生照看永乐王,推拒了。

一出东宫,苏岚便不再是那般弱柳扶风,极是疲累的模样。但仍是忧心。不过她忧心是——

“他要是在这儿倒下,本宫往后还得有段难走的路。”

宫女会意,“德妃是有宁王,但娘娘就算没了永乐王,腹中还有一位皇子呢。并且,若永乐王真去了,陛下必定怜悯娘娘。何愁那德妃?”

苏岚思忖片刻,“若言琅真出事,就让他再替本宫辅一程路。”

“娘娘是想将永乐王一事,与德妃……”

话说一半,主仆心照不宣。

苏岚笑道,“且说这后宫里头,谁有可能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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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终于清静了下来,留守的太医由八宝公公安置去了偏殿。

四下无人,八宝从腰间掏出一药瓶,取出一粒药丸放入肖言琅口中。

片刻,肖言琅有了转醒的迹象。

……

“青冥呢?”肖言琅醒来,清醒了会神志,张口就问。

气息仍有些虚弱。

八宝公公搓了搓手,神色有些为难。

肖言琅立刻转头看向八宝。

八宝低头回道,“王爷中毒命危,冥大人失职之罪受四十九鞭刑,此刻正在后殿歇着。”

肖言琅苍白的脸上满是惊骇。

枭卫所受鞭刑,鞭子上满是倒刺,这鞭子,常人受个十几二十鞭便有性命之忧,即使受刑时没死,回去了,要么气虚而亡,要么伤口感染,高热而亡。大多难逃一死。

四十九鞭。

枭卫异于常人,但仍是人啊。

“他不是说他也会假装遭人毒手。怎会领了失职之过,受这四十九鞭刑?!”

“冥、冥大人说,王爷中毒是因所用膳食中有几物与那成瘾的药相克,既然如此,对方怎么还会再特定去他的膳食里下毒,毕竟他未能因那药成瘾,即使有相克,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所以,要行此计,青冥必然受罚。

要做真要下手狠,青冥必受重罚。

八宝更担心行此计,对肖言琅的身子有了影响,“王爷中毒,太医皆诊王爷危在旦兮。老奴担心……”

肖言琅丝毫不在意,甚至没将八宝的话听进去,心急打断道,“可叫人去照料他的伤势?”

八宝眉心拧成死结,“冥大人是失职之罪,鞭刑是皇上亲下的旨意,没有皇上旨意,太医怎敢去照料。”

说着,见肖言琅眼眶里氲起水气,八宝语速都快了不少,“冥大人交代老奴,叫王爷莫担心,他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