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勋最后那句话在魏晴耳边环绕。
她缩在沙发一角,拼命捂着耳朵,但每个字都从情感的缝隙中钻入她的心脏。
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次日,搬家结束。
晚上傅夫人兴致勃勃地要去给她温锅,女士局,没叫任何一个男人来。
一人一个拿手菜,不一会儿桌上就满了。
“你还会做红烧鱼呢?”魏晴看着色泽诱人的鱼,惊讶地问傅夫人。
总以为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今天煎鱼下料的架势,竟还挺丝滑。
“傅松衍最喜欢吃这个,我们整天吃厨师做的菜,餐桌上就少了些烟火气,我不时给他露一手啊,他就兴奋得很,觉得自己被老婆重视。”
魏晴看着她,又看看那道红烧鱼。
傅夫人说:“男人需要哄,家庭和爱情也需要经营。咱们总不能仗着人家偏爱,就只享受这份爱意,而不付出吧?”
“爱是相互的,若漫长岁月中只有一方在奔赴,那对方岂不是太累了。况且,男人好哄得很,哄他们跟哄山上的猴子一样……”
魏晴噗嗤笑出声:“傅董这样的男人,也这么好哄?他看起来,严肃又不好说话。”
傅夫人挑眉:“李政勋还不是那样儿?天天冷着脸,看着斯文实际铁石心肠,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
她怼怼魏晴胳膊,压低声音:“但他在你面前,不是乖得跟小狗一样?”
魏晴耳根一红,想起李政勋窝在她肩膀,低声求她抱抱的画面,赶忙转身去摆餐具。
“以后不会了,他不是跟周嫣然…在一起了么。”
傅夫人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眯着眼点点头,“也对,不过没事,我认识一大把优质男人,比李政勋年轻还有钱的不在少数。什么煤老板啦,石油大亨啦,跨国企业老总啦,太多了,等我介绍给你哈~”
宋未雨从厨房出来时,听见这句话。
立马表示赞同:“我也觉得李叔比我妈年纪大太多,整整十岁呢。您给我妈介绍个石油大亨吧,我想抱后爹的大腿。”
“我敲,那我妈现在离婚来得及么?”李念探出头,端着糖醋排骨出来:“要是来得及,我想给我妈选一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
众人笑作一团。
邵夫人捂着笑疼的肚子喊:“儿媳妇,你要是真喜欢煤老板,实在不行我送你座矿吧,咱自己当煤老板。”
李念360度比心:“谢谢妈,这事咱就这么定了,今晚就拟合同吧。”
一顿饭吃完已经晚上八点多。
魏晴去厨房下最后的饺子,她亲手包的,黄瓜虾仁馅,鲜香不腻。
宋未雨望着圆滚滚的水饺发愣,因为往前的18年,家里只做芹菜猪肉馅,这是宋浩最喜欢的口味。
而新家的第一顿,魏晴换了口味。
有些什么不言而喻的东西,已经在默默发生变化。
“栖栖,好吃么?”魏晴期待又小心翼翼地问。
宋未雨看着妈妈,又看看客厅中央的新供桌,她知道那里为什么多了一个空白的小灵位。
低头看看自己七个月的肚子,她一阵心疼。
鼻尖发酸,囫囵咽了一个水饺,“好吃呀,其实我吃了十多年芹菜猪肉馅,也吃腻了。”
魏晴笑了,有种松口气的舒坦。
悠闲的聊天声中,传来门铃的声响。
“这么晚了,谁会来呢。”魏晴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朋友会在这个时间上门拜访。
傅夫人笑道:“山上的猴子……”
?
门一开,三个男人带着浓烈的酒气,歪歪扭扭挤进来。
平时不苟言笑的人,此时站都站不稳,满屋子打量找自己老婆。
“咦……怎么喝成这样。”傅夫人嫌弃地凝眉。
傅松衍倒在老婆怀里诉苦:“都怪李政勋,我不想喝,他非逼我喝!还拉着我的手不松,说他失恋了,说他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煞笔。”
邵董也委屈地一头栽在邵夫人肩膀,拱来拱去,“傅哥说得对!”
喝得最多的李政勋没人管。
衬衣扯着领口,一向妥帖的头发微微凌乱,贴在墙边勉强站着,看那两个老男人跟他们的老婆贴贴。
魏晴却根本不看他,连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自己只能跟墙贴贴,后背有点冷。
魏晴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心疼心酸,也心动。
指甲掐进掌心,忍住过去的冲动,“傅姐,你帮我打电话给周嫣然吧,让她过来接一下李院长。”
这话说跟刀片一样,两面都是刃,说者疼,听者更疼。
李政勋贴着墙,看着她莫不在意的模样,眼神颤了下,浑身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