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金斌和慕尘二人合力,重新帮楚四娘包扎了伤口,虽然手法依然很是笨拙,但是这次终究没有将手臂也裹在里边,也算是一大进步。
楚四娘看着身上的天蚕灵纱,“小神经,你未免也太浪费了,你怕不知道这灵纱有多贵吧。”
申金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
“闷骚……”慕尘在一边撇了撇嘴。
“滚!”
楚四娘倚靠在墙壁上,心中泛起涟漪,回想起自己被人围攻、苦战受伤、最后施展秘技逃脱的一幕幕。
“这次要多谢你们两个小家伙,不然可能真的要陨落在此地了。”
申金斌面露肃容,沉声道:“四姐,真是我大哥申金虎伤的你?他向来宽厚仁善……怎么会……?”
楚四娘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伤痕,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事发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有时间伤感。
她心中到现在仍存着几分难以置信,昔日那曾让她心生仰慕的男子,何以会刀剑相向。
申破天身为沧澜国国师,其地位尊崇无比。
因此,皇室楚家与申家子弟间的交情深厚,如同手足,不分彼此。
究其原因,皇室人才凋零,楚皇修为日渐衰退,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楚皇大限将至,太子楚十七的修为尚停留在化海期,国家的运转不得不依赖申破天这位化丹圆满境的强者支撑。
年轻一辈中,楚四娘最是仰慕申金虎,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便已是化海后期修为,最主要是他为人宽厚仁慈,完全没有一丝大家族子弟纨绔的样子,这一点很是对她的脾气。
平日里,二人常有往来,楚四娘在修行上遇到问题,亦会向他请教。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便悄然萌生情愫。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
进入秘境的第三日,楚四娘偶遇申金虎。那时他正与几位陌生的面孔并肩前行,不知是哪个家族的子弟。
楚四娘上前打招呼,令她万万没想到,申金虎竟然一改往日的热络,装作不认识她,在自己报出名字之后,更是和其他几个同行的人说,谁能将其抓获,便可以任其享用。
楚四娘如遭雷击,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人平日里看起来敦厚老实,如今撕下伪善的面具后,竟然会如此的恶毒,说出这样不堪入耳的话。
申金虎更是扬言, 凡是在秘境之中遇到皇室楚家的人,杀无赦。
楚四娘来不及失落与气愤,众人已挥舞兵刃攻了上来。
申金虎剑法凌厉,让其招架不住,只能苦苦防守,更何况还有其余人等围攻,几番交锋后,楚四娘已是遍体鳞伤,险象环生。
说来这申金虎也是奇怪,他一方面狠言要置楚四娘于死地,另一方面出招却又留有余地。
楚四娘数次感觉生死悬于一线,而他的剑锋却每每擦身而过。
就在楚四娘认为申金虎莫非遇到了什么难处的时候,申金虎突然一剑刺来,直取她下腹。
楚四娘避无可避,只觉一股冷意透体而入,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裙。
好在她曾研习过一种血遁秘技,此时施展出来,将几人甩在了身后,但是血遁之后急速进入虚弱期,这才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听完楚四娘的讲述,申金斌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但是看向楚四娘身上的伤,却是千真万确,他很难找出什么理由或者借口替申金虎推脱。
楚四娘说完后,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身心俱疲,又睡了过去。
申金斌和慕尘从洞里走出。
“你打算怎么办?”慕尘问道。
申金斌摇了摇头,“你小子鬼主意多,你帮我分析分析。”
“你当我是神仙啊,凭她几句话就能得出什么结论。”慕尘说道,“不过我倒是抓住他话中的两个细节。”
“哦,说来听听。”
慕尘狡猾的笑道:“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再给我演示一遍藤甲术。”慕尘说道。
“滚!”
“哦?看来你对这四姐姐也不是真爱啊!”慕尘打趣道。
“我就是拿四姐当亲姐姐一样,才不是你说的那种龌龊关系。”申金斌看向远方,回忆一幕幕在眼前呈现。
申金斌之母,原乃皇城之中一名倾城舞妓,她身姿曼妙,舞动间如同仙子下凡,容颜更是美艳绝伦。
尽管她卖艺而不卖身,但在那些显赫家族的眼中,终究不过是风尘之人,难以登堂入室。
这申家三长老跟着了魔似的,非要替其赎了身,此事一出,皇城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指点不已。
三长老的正室乃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奈何三长老宁愿辞去在家族中的职务,也要将其娶回家。
此事最终由族长出面调和,才最终平息下来,奈何之后便风言风语传遍皇城,说申金斌的母亲床上功夫了得,这才使得三长老如此着迷。
申金斌自从降生于世,那些关于他母亲的风言风语就如影随形,几乎伴随着他成长的每一步。
家族中的子弟对他冷眼相待,他们常常在背后指指点点,嘲笑他的出身。每当他走过,那些子弟们都会故意躲开,仿佛他身上带有什么不祥之气。
申金斌还常常成为其他人欺负的对象。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总会找到各种理由来羞辱他,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他曾暗自埋怨双亲,为何要将他带到这人世间,受尽人间冷暖,饱尝世态炎凉。他心生逆反,故意不好好修习仙法,好吃懒做,渐渐沦为众人眼中的纨绔。
那日,他与族中子弟因琐事起了争执,进而拳脚相加。他虽力有不逮,却不肯服输,最终却被一群人围攻,打得遍体鳞伤,无力还手。
恰逢楚念慈来找申金虎讨教修行上的问题,不经意间撞见了这一幕。她见状,厉声喝止了那群围攻之人。
申金斌躺在地上,疼痛难当,却恰好望见一缕阳光洒在楚念慈的脸上,明媚动人。
那一日,正值春光灿烂,风和日丽,但都不及其万分之一的美。
“骚包!”
正陷入沉思的申金斌被突如其来的话语硬生生的拽回了现实,随手抓起一把石子向着慕尘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