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刚说完,辛容武的长毛银枪骤然停在他面前,若再进一寸,便直入面门。
但裴懐却始终从容不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或许他由头至尾就断定,辛容武根本不可能伤他分毫。
辛容武硬生生控住手中兵器,力道反震回来时,叫他自己的虎口阵阵发麻。
但他却顾不得这些,反而一脸震惊地望着裴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父亲是被他害死的?
是谁?这个‘他’是谁?!
辛容武脸色渐渐发白,就看到裴懐说:
“你以为,云晋为何会忽然改天换地?你可知,本殿在云晋都经历了什么,才走到要靠云晋军回来的地步?看到你与本殿兵戎相见,本殿只为你父亲感到痛心,你是忠心,可惜你是愚忠。”
“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先把话说清楚!”辛容武收起手中长枪。
裴懐说道:“云晋守岳根本没有手段对抗秦嵘。当初,若非秦嵘出了内奸,你父亲怎可能战死沙场?试问又有谁敢豁出去与云晋勾结?你口口声声说本殿是叛军,又怎知自己不是在为真正的叛徒卖命!”
一番话,说得辛容武几乎要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他差点就要握不住手中的长毛银枪了。
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秦嵘军都听出了端倪,亦顾不得军纪森严,一个个的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良久后,辛容武颤抖着双唇,重新抬眸望向裴懐。
“你说的,全都是真的?”
裴懐直视他:“本殿敢对天发誓,你可以回去问问龙椅上那位,他可敢对天起誓?”
似乎是做了许久的挣扎,辛容武沉思了许久,最终低下头去。
“……他到底是先皇钦定的继承人,你又带着云晋军,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有错。”
裴懐笑了,忽而驱策胯下马匹,缓缓绕过他,来到秦嵘军面前。
辛容武猜不透他的用意,“你要做什么?”
就见裴懐在所有秦嵘军面前,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兵符。
此符一现,秦嵘军顿时哗然一片。
就连辛容武都瞪大了双眼。
“兵符竟然在你手里?!”
裴懐对他的惊讶视若无睹,只是把手中兵符举起来,对着秦嵘军左右展示了一遍。
见秦嵘军一个个都拿不定主意,有些甚至默默把视线都投向辛容武,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于是,望着裴懐手中的兵符,又回想起方才裴懐对自己说的话。
辛容武终于下了马,走到裴懐面前,当着所有秦嵘士兵的面单膝跪向裴懐。
“先父曾说,兵符掌于先帝之手,秦嵘军见兵符如见先帝。如今兵符在三殿下手中,秦嵘军自然如先父效命先帝一般,悉数听命三殿下!”
辛容武都说了,秦嵘军便有了主心骨,一瞬间也跟着跪了下来。
“我等皆听命于三殿下,为殿下效命,万死不辞!”
裴懐满意地睥睨一切,缓缓收起兵符,朗声道:
“本殿是秦嵘的三殿下,此番带云晋军回归也是顺势而为,如今尔等归于吾命,本殿亦会顾念你们的感受。若你们真肯为本殿厮杀,攻入皇城,本殿也保证,今日前来的所有云晋军都会驻扎在边境十里外,绝不会踏入秦嵘的疆土一分一毫!”
此话一出,所有秦嵘士兵顿时喜出望外。
一瞬间,他们齐刷刷调转回头。
“杀!杀!杀——!!!”